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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扑上去,瘦的那个被撞翻在地,肋条隔着破衣凸起如搓衣板。抢到饽饽渣的男孩转身就跑,却撞在旁边的树上,额角渗出的血混着饽饽渣往嘴里塞。
我知道父亲怀里还有两块面饼。
父亲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带我去旁边的角落里,一张面饼撕成两半,给了我一半,剩下的半张又撕成两半,和母亲分了。
父亲的声音嘶哑:「吃点吧,要不然受不了。还有一块留着明天吃……」
我接下半块面饼,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掉在地上有一块渣渣,我捡起来混着土也塞进嘴里。
肚子依旧空虚。
找了个地方依偎着休息。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生活的我,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无力。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逃离现在的生活。
我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父亲往城墙根走去,留下了一句话:「我去周围转转,看能不能弄来点吃的,顺便拣点柴,夜里取暖,照顾好你娘。」
我点了点头。
想一起过去,却有些有心无力。
浑身上下都十分瘫软。
只是人群似乎离县城的城墙太近了。
城墙上,几个穿着绸缎的官老爷,用手捂着口鼻,勉强遮挡空气中传来的骚臭味。
挥了挥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过了片刻,二十多个衙役拎着水火棍冲了出来。
城墙根下,难民们像受惊的羊群般骚动起来。几个衙役挥舞着水火棍,棍影在暮色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啪!」一棍子抽在独眼老妇的肩头,她踉跄着栽倒,豁口陶碗摔得粉碎。老妇顾不得疼痛,趴在地上摸索着碎片,手指被割出血口子也浑然不觉。
「城墙下不得聚集,所有人退后两百米。」衙役的吼声里带着嫌恶。又一棍子扫向推独轮车的汉子,他本能地护住车上的孩子,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突然冲上前:「住手!他们都是……」话未说完,水火棍已经劈头盖脸砸下来。方巾被打落在地,沾满泥污,书生捂着流血的额头踉跄后退。
"反了你们!"领头的衙役啐了一口,"老爷们正在城楼上赏景,你们这些腌臜东西也配在这儿碍眼?"
我躲在人群后面,看见城墙上那几个穿绸缎的身影。他们站在垛口后面,用手帕捂着口鼻,不时交头接耳。暮色中,他们的锦袍泛着暗哑的光,像一群俯视蝼蚁的神祇。
老爷们在城墙上看着,衙役们更加卖力地挥舞棍棒。一个抱着婴孩的妇人被棍风扫到,踉跄着后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