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现在都用电子黑板了。"我转身取下会投影的黑板擦,教室里的晨读声便顺着他的皱纹淌下来。
天快亮时我数了数今天的收获:三粒褪黑素结晶,一团缠成死结的油画笔,还有半盒带着体温的粉笔末。把它们分门别类装进玻璃罐时,晨雾正顺着门缝往里爬,像条湿漉漉的舌头舔着打烊的牌子。
煤油灯芯忽然"啪"地爆开,我望着墙上越来越多的玻璃罐,突然想起开张那天忘在柜台上的东西——那个装满蝉鸣的罐头,标签上写着"1983年夏天的最后一声知了"。
老教师攥着黑板擦离去时,货架第三层的青铜地球仪突然开始逆向旋转。黑猫的瞳孔在昏暗中裂成两瓣琥珀,它背上铃铛晃出的不再是清脆声响,而是粉笔头砸在黑板的咚咚声。
我蹲在柜台后面数菌丝。自从那个投行精英带走檀香枕头,货架就开始分泌这种银白色丝状物。它们沿着装褪黑素的玻璃罐攀爬,在清晨的潮湿空气里织出一张张微型蛛网。
暴雨是半夜三点来的,带着股铁锈味。穿透明雨衣的姑娘站在门口,帆布鞋上沾着的荧光颜料正在融化,在地面晕出星云状的漩涡——和上周那个艺考生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
"我要赎回我的速写本。"她摘下兜帽,红发带缠着几缕银丝,"他们说您这里卖出去的东西...会开花结果。"
我瞥见墙角黑猫正在呕吐,毛团里裹着半片带血痂的速写纸。货架深处传来粉笔刮擦黑板的声音,老教师留下的黑板擦正在疯长青苔,那些墨绿色绒毛里渗出三十年前的早读声。
"赎回需要利息。"我敲了敲长出霉斑的价目表,"比如你藏在画板夹层的精神类药物,或者..."我故意停顿,直到她耳后的皮肤开始浮现130717的烫金编码。
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