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幕中划出一道血线。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女人的右眼尾缀着颗小痣，正是我车祸昏迷前最后看到的画面。

“当啷——”

青铜铃铛从我腕间滑落，滚到顾沉脚边。他弯腰去捡时，后颈的金色纹路突然蔓延至耳根。我看见他瞳孔深处浮出梵文咒印，与记忆水晶中女人腕间的金丝纹路严丝合缝。

“这是梵文。”顾沉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带着诡异的回响，“在梵语里，意为‘不可斩断的羁绊’。”

陈列室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我转头时，正看见浸泡二十五年的“1998-07号记忆标本”渗出鲜血，发黄的标签上赫然写着“江南林宅火灾”。福尔马林液裹着记忆碎片泼在地上，映出一个穿藕荷色旗袍的女人——她正把红绳系在女婴腕间，而襁褓上绣着的“林”字被火舌舔去半边。

“妈......？”我踉跄着后退，撞翻了实验台的琉璃盏。靛蓝色液体泼在顾沉的婚戒上，戒面突然浮现出同样的梵文。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腕间红绳迸出灼目红光，将两人的影子钉在墙上扭曲成麻花。

风铃疯了似的狂响，我摸到后颈的旧伤正在发烫，那道我以为早就愈合的疤，此刻裂开细缝，渗出金粉似的荧光。顾沉突然拽住我的手腕，断绳与断绳的切口完美咬合，褪色的丝线在共振中泛出珊瑚色光泽，像是被注入了新鲜血液。

“你早就认识苏晚晴。”这不是疑问句。顾沉扯开衬衫领口，锁骨下方赫然有道陈年旧疤——形状与我后颈的一模一样。

标本馆的吊灯轰然坠落。在黑暗吞没意识的最后一秒，我看见记忆水晶中浮现出新的画面：穿白大褂的苏晚晴站在实验室里，往试剂瓶倒入金粉，而瓶身标签上写着“林夕，2023-09号记忆清除预案”。

第二章：红绳与血色雨夜

我是在消毒水味里醒来的，后颈的旧伤结了一层薄痂，摸上去像蹭过砂纸的玻璃。我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看了三秒，突然触电似的弹起来——这里不是标本馆，而是医学院附属医院的VIP病房。

“你昏迷了十九小时四十二分钟。”

窗边传来打火机齿轮摩擦的咔嗒声，顾沉陷在阴影里，指间的烟头明灭不定，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露出衬衫袖口暗褐色的血渍。

我的视线黏在他腕间，那截断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股崭新红绳，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苏晚晴的日记。”顾沉把一本焦边笔记本扔到病床上，“2019年3月14日，她写道：‘宿命置换术需要双生绳结持有者同时濒死，但至少要保住阿沉’。”

泛黄纸页间滑落一张照片，我的呼吸停滞——那是三个月前车祸现场的俯拍图，本该躺在血泊中的自己竟悬浮在半空，苏晚晴的白大褂被气流掀起，腰间露出一圈渗血的绷带。

“便利店监控拍到你在卡车撞来的瞬间消失了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