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结满冰纹的挡风玻璃，我看到前方高速公路正在发生恐怖的形态变化——六边形冰晶沿着柏油路面疯狂增殖，将抛锚的车辆包裹成半透明琥珀。有辆校车被冰晶顶离地面五米高，车窗里冻结着孩子们拍打玻璃的手印。

"是冰脉爆发！"我急转冲下路基，改装皮卡的防滚架与冰面擦出连串火花。前世记忆中，这种冰晶的异常增殖往往伴随...

话音未落，车载收音机突然发出高频蜂鸣。母亲手中的考古刷应声折断，刷柄里掉出半截微型发信器——这竟是我们从医院地堡带出来的追踪装置！

副驾驶车窗轰然炸裂。裹挟着冰晶的狂风灌入车厢，瞬间在仪表盘上覆满白霜。后视镜里，三辆改装雪地摩托正冲破冰雾，骑手们佩戴的呼吸面罩上，赫然印着副院长私人医院的蛇杖标志。

"他们怎么突破冰封区的？"母亲用冻伤的手给透析机更换滤芯，淡黄色药液在空气中立即结成冰丝。

我瞥见雪地摩托轮胎上闪烁的蓝光，那是用冰晶生物体液改造的防滑钉。前世在避难所黑市见过这种违禁改装件，据说要用活体婴儿的骨髓作为催化剂。

唐刀劈开迎面飞来的液氮弹时，刀身腾起的白雾里浮现出诡异画面——某个穿着八十年代军大衣的男人，正在蓝色穹顶建筑里往混凝土中浇筑血袋。那人的侧脸与父亲年轻时的照片完美重合。

"爸，八三年你到底在工程里埋了什么？"

透析机突然响起的警报吞没了回答。父亲手臂上的留置针开始回血，暗红色冰晶顺着导管攀爬。母亲撕开急救包的手在颤抖，当年她作为随队医生参与三线建设时的旧伤，此刻在无名指关节绽开紫斑。

雪地摩托的轰鸣逼近到二十米内。领头骑手举起改装过的霰弹枪，枪口喷出的不是弹丸而是冰晶网。后视镜瞬间被蛛网状的冰膜覆盖，皮卡后厢传来防滑链冻结的脆响。

"抓紧！"我猛踩油门撞向路边废弃的收费站。锈蚀的金属棚架在撞击中倒塌，将追兵暂时掩埋在冰碴与钢筋之下。车载电脑显示西南方三公里处有强烈地磁异常，与父亲画的路线完全重合。

穿越结冰的松树林时，树枝在车顶刮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突然，所有仪表盘指针开始逆时针旋转，唐刀在刀鞘中发出共鸣般的嗡鸣。林间腾起无数幽蓝光点，每颗光点都是一只休眠的冰晶水母。

"它们...在朝圣..."父亲突然睁大浑浊的双眼，干裂的嘴唇渗出带冰渣的血沫。透析机屏幕上的心电图与地磁波动曲线竟逐渐同步。

皮卡冲上山坡的瞬间，蓝色穹顶刺破暴雪出现在视野中。那是一座典型的冷战时期雷达站，但穹顶表面布满了六边形凸起，宛如巨型蜂巢。更诡异的是，以建筑为中心，方圆五百米的积雪竟呈现出燃烧后的焦黑色。

"不要开暖风！"父亲突然挣扎着扯断输液管，"这里的冰晶...是活的..."

我关闭发动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