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副院长正给昏迷的士兵注射蓝色药剂——那人的脸,正是雪地摩托追兵中的刀疤脸!
"快走!"我把透析机甩上折叠担架,防寒服里的体温监测器发出蜂鸣。父亲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扣住设备外壳,透析液导管在狂风中乱舞如银蛇。保温毯上的自发热贴开始泛红,这是最后十二小时的热量供给。
油罐车泄漏的柴油在地上蜿蜒成冰河。唐刀劈开冻结的油箱时,飞溅的燃料在空中就凝结成冰珠。我抓起掺了抗凝剂的油桶,暗红色液体在零下五十度的低温里居然还能流动——这是前世用三百条人命换来的生存公式。
透析机的警报声突然炸响,父亲手背上的留置针开始回血。极寒让所有电子元件濒临崩溃,我扯开保温层将发热贴塞进设备夹层,军用级锂电池在低温下泛着诡异的蓝光。车载监控显示母亲那边温度已降至-60℃,手机最后传来的画面是太阳能板被冰晶击穿的慢镜头。
前方隧道口传来冰层断裂的轰鸣,成吨的冰锥如钟乳石坠落。担架轮卡在冰缝里的瞬间,唐刀反射的冷光划破暴雪,刀锋切开冰层的声音让我想起前世解剖冻尸的响动。透析导管突然绷直,父亲干裂的嘴唇吐出白雾:"西南方向...旧铁路..."
记忆宫殿轰然开启。没错,那条上世纪修建的战备铁路从山体内部贯穿,前世军队就是用这条通道运输幸存者。我拖着担架冲向防空洞的瞬间,身后公路传来冰川移动般的轰鸣,冻结的车流正在集体滑向悬崖。
防空洞铁门被冰封得严丝合缝,唐刀在门锁处迸溅的火星照亮了墙上的三线建设标语。当刀身第三十七次劈砍同一位置时,父亲突然剧烈咳嗽,血沫在保温毯上绽开冰花。透析机屏幕开始闪烁,这是电解质失衡的死亡倒计时。
"1983...军需库..."父亲沾血的指尖在冰墙上划出数字,那是他作为铁道兵参与建设的秘密工程。当我用唐刀撬开通风管盖板时,铁锈簌簌落在透析机上,暗红色的碎屑像是来自某个被冰封的时空胶囊。
穿过五百米通风管的七分钟,是我两世为人最漫长的时刻。柴油桶与冰面摩擦的声响如同恶鬼低语,担架在管壁撞出的火花像坠落的星辰。当看到地下堡垒的铅制大门时,透析机的电量显示只剩下3%——正好是前世父亲咽气时心电图跳动的数字。
军用应急电源接通的瞬间,暴雪呼啸声被厚重的防核门隔绝在外。父亲血管里的血液重新开始在透析机循环,泛着药液特有的淡绿色荧光。我靠在堆满战备罐头的物资箱上,唐刀插在结霜的地面,刀柄上缠绕的止血绷带正在慢慢解冻。
此刻距离地表完全冰封还有41小时,而防空洞深处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当手电筒照亮角落那具冻结的骸骨时,我认出他染血的胸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