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绷紧的背部肌肉，我看到他瞳孔里映出的自己正在诡异地微笑——那是属于周然的表情。

"想带着秘密死？"他扯下领带塞进我齿间，腐烂的丝绸摩擦着上颚，"我妹妹的睫毛还卡在殡仪馆焚化炉的滤网里，你知道高温会让DNA链断裂成多长吗？"

床底突然传来金属弹开的脆响，二十七个药瓶从暗格滚出来，每个瓶身都用指甲刻着日期。

最近的那个标签是昨天，里面装着混有眼睑上皮组织的维生素片。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周总在洗手池发现卷曲的睫毛，原来姐姐一直在服用我的细胞。

顾沉拽着我退向玄关，那些镜片里的倒影突然开始同步摇头。

最靠近厨房的碎片上映出穿物业制服的男人，他摘下口罩露出和我一模一样的下颌线，手里拎着的疏通器分明是把改装过的骨锯。

"你们不该查仁和医院的捐赠记录。"我吐出浸透领带的血水，看着顾沉的后背撞上滴水的电表箱。

2019年翻新病历库那晚，姐姐穿着我的工作服走进档案室，用三氯甲烷擦掉了所有关于异卵双胞胎的记载。

警笛声在楼下急刹，整栋楼的排水管突然传来轰鸣。

物业男人按下遥控器，401室卫生间传出抽水马桶剧烈的虹吸声。

我听见骨骼被搅碎的闷响，终于知道这三个月失踪的独居老人去了哪里——他们的髋骨正在化粪池里拼成另一个"周默"的轮廓。

顾沉突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交通监控截图。

昨天傍晚我买咖啡的便利店门口，另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对着探头调整护士胸牌。

她转身时露出的后颈皮肤上，烧伤疤痕排列成"周默"的摩斯密码。

"双螺旋结构最迷人的地方，就是碱基配对的唯一性。"他扯开我湿透的衣领，棉签在烧伤纹身上重重一刮，"可惜你姐姐不知道，十年前的法医教材第147页有个有趣的案例——皮肤增生会覆盖但不会消除原始疤痕的胶原蛋白排列。"

暴雨裹着直升机探照灯撞碎窗户，我看到三十米外的楼顶有狙击枪反光。

姐姐举着和我同款的粉色遮阳伞站在天台边缘，伞骨间垂下的引流管正在往雨水里滴注淡黄色液体。

法医鉴定科去年失窃的苯丙胺试剂，此刻正在腐蚀楼下警车的顶灯。

"游戏该升级了。"我趁顾沉查看试剂时咬破假牙里的血囊，温热的鸡血顺着嘴角淌到锁骨。

姐姐突然扔下的伞柄上绑着微型投影仪，对面大楼瞬间亮起二十七个监控画面，每个镜头里都有穿白大褂的女人在销毁病历，时间跨度正好七年。

特警破门的瞬间，我撞向装着尸检报告的防水箱。

漂浮的文件中混着半张儿童蜡笔画，两个手牵手的女孩站在彩虹下，左边那个的太阳穴位置有个铅笔戳破的小洞。

这是2005年福利院火灾唯一幸存的物品，当时心理咨询师说这是创伤记忆的投射。

顾沉的手突然悬在半空，他认出画纸边缘的暗纹是仁和医院的处方笺。

这个发现让他慢了半拍，我趁机将解剖刀扎进他防弹衣侧边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