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的脆响,比我日后捏碎敖烈心脏时更清晰。
……
“西海龙王,还不接印?”太白金星的金箔诏书化作枷锁扣住我咽喉。
冰焰瞳倒映出契约真相——所谓镇守海眼,实为用我的妖神血脉喂养相柳。
母妃残缺的符咒在敖顺魔气补全后,竟形成逆转阵法:每镇压一日,海眼便多汲取一分我的灵力反哺龙族。
当我以逆鳞为笔签署契约时,敖顺的匕首突然刺穿自己心口。
半枚吊坠落入我染血的掌心,内封金蝉子的佛偈突然激活:“诸法因缘生,灭于逆鳞劫。”
海眼深处爆发的血色极光中,相柳第九首咬住的银龙骸骨开始颤动。
我的冰焰瞳在此刻彻底分裂——左眼映出母妃被镇海柱撕裂的过去,右眼预见自己将成为新柱石的未来。
3.
玄冰祭坛在敖烈濒死的咆哮中崩裂,海底岩浆如同挣脱囚笼的凶兽,裹挟着历代龙女的怨气喷涌而出。
我攥紧北海寒铁断戟,看着兄长龙躯上被贯穿的逆鳞伤口——那里正涌出靛蓝色的本源精血,在幽暗海水中凝成诅咒的符咒。
“你以为弑兄就能挣脱天命?”
敖烈残破的龙爪突然抓住我的脚踝,他胸腔里传来骨骼重组的咔嗒声,“西海的规矩,是用逆鳞写进归墟碑文的!”
海底突然卷起黑色漩涡,十二根镇海铁索从祭坛底部破土而出。
每根铁索末端都拴着雌龙的颅骨,她们空洞的眼眶里迸发血光,将我困在阵眼中央。
这是雄龙最后的杀招——以龙女魂魄为引的「锁灵阵」。
“母妃教过我,真正的裂空爪要这样用。”
我咬破舌尖,将精血涂抹在断戟的裂痕处。
三百年前敖顺赠予的北海寒铁突然活过来,戟身浮现出冰裂纹路,与母妃鲛绡衣燃烧后的灰烬产生共鸣。
当第一根铁索缠上脖颈时,我看到了幼年刻在珊瑚礁上的预言——逆鳞化刃需饮至亲血。
敖烈的龙尾扫断两根青铜柱,祭坛穹顶开始坍塌。
在碎石砸落的瞬间,我反手将断戟刺入自己心口。
剧痛让冰焰瞳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海底岩浆在这道光芒中凝固成镜面,映照出所有镇海铁索的弱点。
“破!”
断戟在心脏里拧转半圈,抽取出的心头血化作万千冰刃。
这是母妃临终前用龙语刻在我肋骨上的禁术——以心血为祭,可碎万物枷锁。
冰刃精准刺入每根铁索第七个鳞片接缝处,雌龙颅骨发出解脱的呜咽,锁链寸寸断裂成深海尘埃。
敖烈的逆鳞此时彻底脱落,在空中扭曲成双头龙形态。
这是西海龙族最后的保命术,他燃烧千年修为唤醒了先祖战魂。
两只堪比山岳的龙首张开巨口,左边喷出蚀骨寒雾,右边吐出熔岩火球,极寒与炽热在海水中撕扯出真空裂痕。
“你的裂空爪,还缺了样东西。”
敖顺的声音突然穿透战局,他鎏金面具下的眸子紫电暴涨。
那道本该刺入他心口的匕首,此刻正钉在祭坛东侧的归墟碑文上。
碑文裂隙中涌出上古龙血,与我手中断戟产生奇异共振。
当双头龙的攻击即将吞没我的刹那,断戟突然自主分解重组。
北海寒铁在龙血浸润下褪去锈迹,化作十根半透明的冰晶指套扣住我双手——这才是裂空爪的完全形态。
指节末端延伸出三尺长的幽蓝光刃,轻轻挥动便在海水中撕开黑色空间裂缝 。
“母妃的鲛绡,兄长的逆鳞,还有…”
我掠过敖顺染血的衣角,“北海的执念。”
裂空爪交叉斩出十字光痕,真空裂痕顺着光刃轨迹急速扩张。
双头龙喷吐的冰火在触及裂缝时被尽数吞噬,先祖战魂发出不甘的嘶吼。
我踏着坠落的玄冰残片跃至龙首上方,爪刃刺入其颅顶的瞬间,看到了敖烈最后的记忆画面:
七岁的他躲在珊瑚丛后,颤抖着为我挡下父王的雷霆鞭。
那时他的逆鳞还是温软的淡粉色,贴着我的脸说:“阿闰别怕,兄长教你控制冰焰瞳…”
爪刃毫不犹豫地贯穿龙脑,先祖战魂在悲鸣中消散。
敖烈的尸体坠落时,祭坛底部传来锁链绷断的轰鸣——镇守西海万年的归墟碑文,此刻裂开了一道贯穿天地的缝隙。
“恭喜龙王即位。”
太白金星的金箔诏书悬浮在裂缝上方,却被溢出的妖神气息灼出焦痕。
我摘下敖烈残存的逆鳞按在诏书落款处,任由上古血咒侵蚀天庭印记。
敖顺的鎏金面具在此刻碎裂,露出布满龙鳞灼伤的脸。
他指尖还残留着为我改写碑文的血迹,声音却比北海最冷的渊狱更寒:“这道裂缝会吞噬整个西海,你根本控制不住…”
“那就让四海都听见裂空爪的嘶鸣。”
我挥爪斩断最后一根镇海柱,任凭归墟裂缝吞噬所有雄龙战甲,“从今日起,深海之下再无桎梏女子的枷锁。”
4.
归墟海眼深处的上古祭坛。
敖顺的鎏金面具在幽蓝火焰中碎裂时,我终于看清了他左脸那道疤——与三百年前母妃自戕用的龙鳞刃分毫不差。
“用你的逆鳞血画出契约纹。”
他攥着我的手腕按向祭坛中央的青铜鼎,鼎身缠满刻着龙女名字的锁链。
“天庭要的不是四海兵权,是千万龙女的魂魄!”
我指尖触到冰凉的鼎沿,鼎内突然涌出腥甜血气。
那些被镇压的龙女残魂攀附而上,在皮肤上蚀出石板预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