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发枪从僵直的手指间滑落，我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地板上融化。

"星轨仪不属于凡人。"杀手的三棱刺刀抵住我锁骨时，青铜罗盘突然发出鲸歌般的嗡鸣。所有煤油灯同时爆裂，黑暗中有银线编织成网，将雾气切割成菱形碎片。当我的视网膜适应了突如其来的星辉，看见莉莉安站在螺旋楼梯上，她手中托着的根本不是齿轮工坊的玩具，而是一尊巴掌大的石像鬼雕像——此刻那石雕的蝠翼正在舒展，玛瑙眼球流转着真实的恶意。

石像鬼发出陶瓷开裂的脆响，莉莉安的手指被划破，血珠滴在雕像额头的六芒星上。整间店铺的地板开始浮现出暗银色的魔法阵，那些我擦拭过无数次的橡木地板缝隙里，竟渗出海水咸涩的气息。

"老板，"莉莉安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仿佛有无数个她在不同时空同时开口，"抓住罗盘！"

当我的指尖触到冰凉的青铜表面时，维多利亚时代的时间突然破碎。我看见铸铁教堂的彩绘玻璃炸成水晶暴雨，悬浮图书馆的典籍燃烧着坠入雾海，齿轮码头成千上万的机械臂同时指向夜空。青铜罗盘上的星芒化作实体，将我和莉莉安包裹进光的漩涡，最后一瞥中，那个胸藏婴儿心脏的杀手正在融化成蜡油状的物质，他的惨叫混合着蒸汽管道的爆裂声，成为时空裂缝中的残响。

我们在星辉洪流中坠落，莉莉安的石像鬼雕像发出尖锐笑声。当双脚终于触到实地时，海风送来钟楼遥远的报时声，潮湿的空气中漂浮着炼金药水的苦味。我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铸铁尖塔，塔身上巨大的齿轮缓缓旋转，将月光切割成苍白的碎屑。

"欢迎来到真正的雾港，老板。"莉莉安擦拭着脸上的煤灰，她手中的石像鬼正啃食着半块发霉的司康饼，"或者说，欢迎来到1899年的平行维度？"

青铜罗盘在我掌心发烫，那些楔形文字此刻清晰可辨，组成令人晕眩的箴言：当三重月亮同时浸染星尘，机械之心将撕裂时间脐带。

第二章：齿轮圣约

铸铁尖塔的阴影里飘着磷火般的蓝灯笼，戴鸟嘴面具的报童穿梭在蒸汽管道之间，他们叫卖的不是报纸，而是装在试管里的记忆晶体。莉莉安的石像鬼正趴在我肩头啃食齿轮，尖锐的利齿咬穿黄铜外壳时溅出荧绿润滑油。

"您有没有发现，"莉莉安用沾着机油的袖子擦拭脸颊，"这里的雾气在顺时针旋转？"

她话音未落，尖锐的汽笛声撕裂夜空。我们面前的浓雾突然形成旋涡，一列冒着幽蓝火焰的炼金蒸汽列车凭空出现。车厢外壁布满呼吸般开合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