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晶簇里，封存着记忆的流光。她突然想起白蔹前日诊治的赛博精神病患者，那个男人机械义眼里也漂浮着同样的菱形光斑。

“原来你们早把饵料洒进海里了。“她嗤笑着扯断一截发簪，青丝落地化作游蛇般的参须钻入通风管。稽查队员的惨叫随之传来，某个年轻人的机械臂突然反向扭动，肘关节喷射出的却不是润滑油，而是混着人参籽的浓稠血浆。

记忆在此刻劈开裂缝。

五年前长安街地下诊所，白蔹的银针悬在少女颤抖的瞳孔前。

“移植妖丹会看见原主的记忆，像吞下他人的人生。“他的白大褂下伸出气须，轻轻抹去少女眼角的泪，“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现实中的冷藏库突然倾斜。

红参娘踉跄扶住陆吾的尸身，发现整座殡仪馆正在量子化。墙壁渗出像素颗粒，地砖浮现二进制符咒——这是军用级空间封锁的前兆。稽查队长撕开防弹衣，胸口裸露的仿生心脏泵出荧蓝电解液。

“目标代号红参，确认执行记忆回收程序。“

他撕开喉结处的皮肤，声带变成旋转的激光发射器。红参娘嗅到空气里突然浓烈的血腥味，那是她本体在剧烈消耗的征兆。旗袍开衩处崩裂的根系证明，方才复活49具尸体已让她缩短两寸有余。

陆吾的尸体突然抽搐。

他胸口的Y形切口迸发青铜光芒，五千年前的祭祀咒文顺着红参娘的腕脉逆流而上。冷藏库温度骤升，量子香炉炸开的全息灰烬里，浮现出白蔹在诊所配药的虚影。

“你还是这么乱来。“

虚影中的白蔹推了推金丝眼镜，手中捣药杵敲碎悬浮的电子人参。现实中的红参娘浑身剧震，稽查队长趁机甩出的量子锁链已缠上她脚踝。

双重人格在空间震荡中首次产生共鸣。

红参娘右眼泛起白蔹特有的银灰色，左手却更快地插进自己胸腔。当那截莹白如玉的人参主根被掏出时，整个空间响起远古祭祀的编钟声。

“想要吗？“她将淌着金血的主根抵在陆吾眉心，“那就把五千年的病历本...好好读一遍！“

主根爆发的强光中，稽查队员们头盔内的脑机接口集体过载。红参娘借着最后气力跃上通风管时，看见陆吾的尸体正在蓝光中悬浮重组。他破碎的瞳孔深处，有白衣医师的影子一闪而过。

七日后，白蔹诊所

染血的旗袍碎片飘进煎药室时，白蔹正在研磨的雄黄粉撒了满桌。他颈侧突然裂开细缝，红参娘的声音混着电磁杂音传来：“找到那个仿生人警察...他的记忆里...有我们的坟...“

诊所门铃骤响。

透过门缝可见半张缠着绷带的脸，陆吾的声音裹着电子杂音：“医师，他们说你能治好赛博精神病。“他递来的问诊卡上，沾着冷藏库特有的氮气结晶。

白蔹的银针在掌心颤动，诊室暗格里的青铜怀表突然长出第五十一条根须。

第2章

白蔹的银针悬在患者第七节颈椎上方三毫米处，诊室内灌满苦杏仁味的神经麻醉剂。黑帮头目「蝰蛇」的机械脊柱正在渗血——不是鲜红的人血，而是他强行移植响尾蛇妖丹后产生的琥珀色毒液。

“最后一次警告。“白蔹用镊子夹起浸泡过雄黄的棉球，“你的脑机接口正在被蛇毒腐蚀，取出妖丹会永久丧失最近三个月记忆。“

蝰蛇嵌着鳞片的眼皮抽搐，突然伸手攥住白蔹腕骨。他的声带因蛇信改造变得嘶哑：“医师听过数据冥河吗？那些被格式化的记忆...都在你诊所地底流动...“

白蔹的镜片闪过一串乱码。

诊室地砖缝隙里，无人察觉的参须正沿着电缆管道向下延伸。在距地面三十米处，市政光缆与千年古墓的青铜祭坛诡异相接——这是红参娘用五百年时间打通的记忆暗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