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小的藤壶幼虫。
"姐..."
飘忽的呼唤惊得她撞翻烛台,滚烫的蜡油滴在手背。棺材板突然发出指甲抓挠的声响,林小满抄起供桌上的铜镜,镜面映出自己身后——穿纸嫁衣的身影正俯在棺材上方。
"阿满!"母亲的尖叫从背后传来。林小满转身瞬间,棺材里传来重物落水般的闷响。掀开棺盖时,妹妹寿衣袖口爬满翠绿的浒苔,指甲缝里嵌着发光的水母触须。
暴雨在子夜时分砸向瓦顶。林小满蜷在竹床上数雷声,第三道闪电劈亮阁楼木梯——湿漉漉的脚印正从后门延伸上来。她握紧从殡仪馆带回来的铜钥匙,摸黑踩上吱呀作响的楼梯。
阁楼门锁生了层牡蛎壳,钥匙插入时带出腥臭的黑泥。二十瓦灯泡照亮满墙泛黄的海图,妹妹的帆布包挂在船锚挂钩上,内袋日记本夹着张民国婚书。男方姓名处洇着团褐斑,像是干涸的血迹盖住了字迹。
"六月初七,在新娘礁发现刻着生辰八字的银镯。"
"七月初一,阿水伯说漏嘴,九七年那场台风刮走了十二艘船。"
"七月初三,祠堂供桌下有暗格......"
惊雷炸响,灯泡骤然熄灭。林小满用手机照着继续翻页,最后几页纸粘在一起,撕开时掉出片鱼鳞。鳞片内面用血画着古怪符咒,窗外的雨声中忽然混进咿呀戏腔。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这是妹妹手机里循环播放的《贵妃醉酒》。林小满冲向窗边,看见海滩上有盏飘摇的红灯笼。提灯人穿着纸扎的嫁衣,裙摆被浪花打湿后紧贴在森森白骨上。
追到村口老槐树下时,灯笼已经消失。手腕粗的树根拱出地面,每条根须都缠着褪色的红布条。林小满扯下最鲜艳的那条,布条背面用金粉写着"丁未年林月娥",正是铜镜上的生辰。
"外乡人碰不得姻缘树。"
挑着虾筐的老汉从礁石后转出来,筐里青蟹正在撕咬同类的断肢。他吐掉槟榔渣,混着血丝的唾液溅在林小满鞋面上:"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