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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未婚夫定亲的第十年,他还是没来娶我。
「程姝雁那张烂脸也配做我新妇?连我院里烧火的婆子都比她顺眼!」
余朔方摔碎定亲玉佩,碎玉溅到我裙角时,他正搂着舞姬嗤笑:
「若非她为攀附余家故意让野猫抓伤自己,我余家哪能定下这般丑八怪!」
一纸聘书,我等了他十年,换他一句爱攀附荣华。
我站在门外听了一嘴,回去就告诉父亲我要替小妹出嫁。
替嫁那日,阿兄背着我上了花轿,问我可会后悔。
我抚上左脸那早已消失的疤痕,那道疤原是幼时为救他所伤。
「大哥,莫要忘了去余家退亲。」
从此雁逝鱼沉,不相问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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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酒楼厢房外,紧紧捂着面纱下的左脸。
厢房内传杯换盏,好不热闹。
「听闻余兄打小定了个夜叉怪,不知几时成亲?」
「程姝雁?那张烂脸也配做我的新妇?连我院里烧火的婆子都比她顺眼!」
余朔方摔碎定亲玉佩,碎玉溅到我裙角时,他正搂着舞姬嗤笑:
「若非她为攀附余家故意让野猫抓伤自己,我余家哪能定下这般丑八怪!」
添酒的小厮退出门外,他的好友发现了我:
「哎呀余兄,夜叉怪似是来寻你的。」
余朔方头也没回,只拿眼角嫌弃的撇了眼我:「丢人现眼的东西,成日里除了跟着我还会干啥,还不快滚!」
「不必管她,王兄咱们继续喝酒。」
话落,他端起酒盏继续招呼好友,庆祝他的高升。
我死咬着嘴唇,没让眼里的泪掉下来,转身大步抬脚跑出了酒楼。
身后,他的好友打趣:「余兄,你家姑娘生气了,还不快去哄哄!」
「哄她?大可不必,一个毁了容的丑八怪,除了我余家可怜她,她还能去哪。」「她就像条癞皮狗,会自己爬回来的。」
一阵哄堂大笑。
我到底是红了眼,一纸聘书,我等了他十年。
余朔方和我的亲事,是八岁那年定下的。
他长我两岁,住在我家南纸店隔壁的巷子里。
余朔方读书刻苦,时常来铺子买纸,一声声唤我『雁儿妹妹』。
余家清贫,是京城末流,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也是当时的商贾程家不可高攀的。
他家长辈很喜欢我,夸我手巧,有一手浆纸的好手艺,日后是个会持家的,早早便与父亲定下我给余朔方做媳妇。
那时他很喜欢我,样样以我为先,怕我哭怕我闹。
他会给我做最好看的大雁纸鸢,说送给最好看的雁儿妹妹。
也会待草长莺飞带我去城郊别院踏春。
我也很喜欢他,所以草丛里突然窜出的野猫,是我为他挡下的。
因此我左脸被抓伤,留下几道深深浅浅的血痕。
那时我只有八岁,不知道女子面颊有瑕竟是天大的罪过。
我只是拽紧小手,努力忍着疼告诉余朔方:「阿北哥哥不怕,小雁儿不疼。」
余家长辈心中有愧,上程家登门致歉,又与我父亲定下了亲事,作为对我的补偿。
余朔方看着我脸上的伤心疼的哭了,他跪在地上跟我父亲保证:「晚辈定努力读书,待来日高中,风风光光迎雁儿妹妹过门。」
我这一等,便是十年。
两年前,他高中一榜进士,我正好到了及笄的年龄。
我欢天喜地的跑去问余朔方,「阿北哥哥,雁儿及笄了,你何时来我家提亲?」
那日是余家设宴庆祝余朔方高中的日子,他站在人群中众星捧月。
只见他眉头紧皱,嫌恶的看着我:「程姝雁,你能不能不要像个癞皮狗一样成日粘着我!」
「身为女子怎能这般不要脸面,如此紧紧相逼?」
他甚至不愿多看我一眼,撇下我去门口迎他的恩师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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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十年,终是换他一句爱慕虚荣。
其实我早该看清的,只是舍不得那一声‘雁儿妹妹’。
我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