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掀起轿帘时,腕间银镯突然蒙了层青翳。本该喜庆的八抬大轿裹着褪色的猩红,轿顶铜铃随颠簸晃出锯骨般的声响。三天前你被黑布蒙眼塞进这顶轿子,此刻终于看清抬轿人的脚——八双缀着珍珠的绣鞋,在泥水里踩出莲花状的涟漪。
轿帘缝隙闪过半张惨白的脸,沈砚之的指尖正在轻轻摩挲轿顶悬挂的骨铃。那些前代新娘的指骨相互碰撞,发出碎响。
他数着你的呼吸频率,在第十七个起伏时咬破指尖,将血珠弹进抬轿纸人的后颈
"少夫人,跨火盆。"
管家枯藤似的手掌伸到眼前,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碎肉。你盯着他脖颈处蠕动的凸起,那里盘踞着蜈蚣状的蛊虫,正透过青灰皮肤吞吐腐气。
火盆里烧的不是银丝炭,而是半截焦黑的腿骨。你提起嫁衣裙摆的瞬间,火焰突然窜起三尺高,青烟凝成婴孩啼哭的形状。
管家喉管里挤出嗬嗬笑声:"沈家血脉的怨火,最认新妇。"
沈砚之倚在廊柱阴影里,瞳孔随着火舌的扭动收缩。
当青烟凝成你面容的刹那,他喉结滚动着吞咽唾液。那些试图触碰你裙摆的火星,都被他袖中窜出的血丝绞成灰烬
灵堂门扉在阴风里吱呀作响,纸钱混着香灰扑到你脸上。供桌正中摆着两尊牌位,烛光摇曳间你看到左侧写着"沈氏砚之位",右侧却是"新妇林沅之位"。
你的名字正在黄纸上渗出墨汁,仿佛有无数蛆虫在啃食笔画。
"阿沅果然比纸人鲜活。"
沈砚之的舌尖抵着齿列,细细品味你瞳孔扩散时的颤动。
他计算着你后退的步数,在第三步时精准截断退路。
你撞进他怀里的力度比他预估的轻了半分,这微小的误差让他掐红了藏在袖中的指尖
戏谑的男声贴着后颈传来,冰凉手掌覆上你攥着帕子的手。
沈砚之身上有股奇异的甜腥,像蜜糖裹着尸油的味道。他今日穿着玄色暗纹长衫,领口处锁骨嶙峋,皮肤白得能看清皮下青紫血管。
当他发现你目光停留在自己颈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