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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卧在裴琰掌中,借着烛光能看清内壁极浅的刻痕。
"宁为玉碎......"裴琰的声音裹着窗外细雪,"当年母亲临终前才告诉我,这镯子原是一对。"他解下颈间红绳,坠着的半枚玉锁片在烛火下泛着血沁:"父亲书房暗格里,锁着另半只断镯。"
云蘅忽然想起暴雨夜裴琰抱着她翻过祠堂高墙时,月光正照在供桌上断裂的玉观音手腕。当时她只当是年久磕碰,如今想来那断口竟与这镯子的裂痕如出一辙。
"公子!"老管家跌撞着冲进琴舍,蓑衣上积着厚雪:"京兆尹带着官兵往别院来了,说是要查永昌三年的漕银案......"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匹嘶鸣。裴琰将玉锁塞进云蘅手中,指尖在她掌心重重一按:"去城南土地庙找哑叔,他认得你腕上金缕纹。"转身抽剑时,腰间锦囊突然散开,滚出数颗刻着裴氏族徽的鎏金铜钉——正是当年马车榫卯所用。
土地庙残破的神龛后,哑叔用炭笔在黄纸上急书。云蘅这才知道,五年前那辆马车的车辕早被动了手脚,而裴琰这些年暗中搜集的证据,足够让整个裴氏宗族锒铛入狱。
"当年老爷要送二皇子的大礼,就藏在琴身里。"哑叔比划着焦尾琴的形制,浑浊老眼里泛起泪光。云蘅突然想起离京那夜,裴琰冒雨将焦尾琴沉入后院古井,次日井口便开满血色的曼陀罗。
骤雨拍打窗棂时,云蘅抱着绿绮琴冲进雨幕。城南别院火光冲天,她隔着雨帘望见裴琰青衫染血,正将半卷琴谱掷入火海。那琴谱在烈焰中显现出朱砂绘制的漕运图,图末题着先帝御笔——"得此谱者,可断龙脉"。
"阿蘅接住!"裴琰突然将断镯抛来。云蘅飞身去接的刹那,看清镯子内壁完整的刻字竟是"宁为玉碎山河改"。鎏金铜钉从四面八方射来,她旋身拨动琴弦,五年前未尽的《凤求凰》终于奏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