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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砸在头盔上像急促的鼓点,我抹了把护目镜上的水雾,电动车后座的保温箱发出哗啦声响。
还有最后两分钟,深蓝大厦36层的订单就要超时了。
电梯门开时我几乎是撞进去的。
衬衫黏在后背上,蒸腾着雨水和汗水的咸腥。
36层走廊尽头的磨砂玻璃门后,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这就是贵司的效率?"
冷冽的女声比中央空调更刺骨。
推开门,黑色真皮转椅上的人影背光而立,白瓷杯碎片在波斯地毯上溅成星芒。
我弯腰去捡保温袋上的水珠:"抱歉程总,高架桥有事故......"
"借口。"
高跟鞋碾过碎瓷逼近,我抬头时呼吸一滞。
女人眼尾微挑,苍白的唇色被口红补得锋利,可领口第二颗纽扣下,纤细的锁骨正在发抖。
保温箱突然倾斜,南瓜粥顺着缝隙淌出来。
她后退半步,深灰西装裤还是溅上几点油星。
我慌忙掏纸巾,摸到口袋里昨天给奶奶买的胃药。
"十二楼茶水间有微波炉。"她突然说。
我愣神的功夫,她已经坐回电脑前,投影仪蓝光在侧脸投下睫毛的阴影,"把粥热了再送来。"
第二次推开门时,她蜷在椅子里像只淋湿的猫。
我放下餐盒,鬼使神差把胃药压在便签纸上。
电梯下行到23层时,手机突然震动:
【止痛药怎么服用?】
深秋的梧桐叶扑在挡风被上,我望着后视镜里渐远的大厦,玻璃幕墙折射着细碎的夕阳。
导航提示有新订单,备注栏写着:不要葱,要配上次的胃药。
保温箱里第三次出现程雪的订单时,我注意到包装盒上凝结的水珠。
五十二层总裁办的落地窗外正在飘雪,她面前的虾仁蒸蛋一口未动。
"粥太烫。"
她扯松香槟色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