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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青楼戒尺训纨绔
“啪!”
戒尺抽在黄花梨桌案上,震得鎏金香炉蹦起三寸高。满屋纨绔齐刷刷缩脖子,眼睁睁看着香灰扑簌簌落了户部尚书之子赵铭满头。
裴怀瑾一脚踩上太师椅,喉间薄荷草的苦味刺得她眉心微蹙。这药汁能压住嗓音,却压不住胸腔的滞闷——束胸布的带子勒得太紧,每一次呼吸都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喉咙。她垂眸扫过赵铭惨白的脸,忽地想起五年前自己蜷缩在闺房裹胸时的窒息感。那时的她绝不会想到,这层布裹住的不仅是女子的身份,更是悬在头顶的刀。
"《盐铁论》第三卷背错一字,"她冷笑一声,戒尺尖挑起赵铭的下巴,"赵公子不如去护城河捞三天泔水桶,亲自尝尝‘民苦’二字怎么写?"
醉香楼外丝竹靡靡,楼内却惨如刑场。赵铭盯着戒尺上"学渣毙命"四个狂草大字,颤巍巍开口:"扶、扶光公子,我爹上个月刚给您捐了十车典籍......"
"所以你现在还活着。"裴怀瑾反手将戒尺插回腰间,惊得赵铭一屁股坐碎了砚台,“都给我认真背!《盐铁论》乃治国理政之经典,你们身为世家子弟,连这都背不下来,日后如何撑起家族门面?” 裴怀瑾的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户部尚书之子赵铭,本就对这枯燥的背诵毫无兴趣。他自小在家族中被忽视,父亲总是偏爱庶弟,他便用各种胡闹的行为来引起注意。趁着裴怀瑾转身的间隙,他又偷偷摸摸地往门口挪去。他猫着腰,眼睛滴溜溜地转,活像一只偷腥的猫。裴怀瑾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头也不回地冷冷开口:“赵公子,是想让我把你父亲的贪腐账册送到御史台吗?”
赵铭的动作瞬间僵住,脸色 “唰” 地一下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平日里仗着父亲的权势胡作非为,可深知那些把柄一旦被送到御史台,自己和父亲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他哆哆嗦嗦地转过身,嘴里还嘟囔着:“反正我爹眼里只有庶弟。” 试图回到座位上,却因太过慌乱,脚步虚浮。
裴怀瑾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厌恶,心中一动,计上心来。她手中戒尺一挥,看似随意地朝着赵铭的方向甩去,戒尺尖端精准地勾住了赵铭的腰带。随着“刺啦”一声脆响,腰带被勾断,赵铭的裤子瞬间滑落了大半。
赵铭顿时手忙脚乱,顾不上手上的疼痛,双手慌乱地去提裤子。可他越着急越出错,转身时竟一头撞翻了身旁的香炉。那香炉 “哐当” 一声倒地,里面的香灰 “噗” 地一下扬起,扑了他满脸。他狼狈地咳嗽着,脸上沾满了香灰,活像一只掉进灰堆的花猫。
纨绔们见状,先是一愣,随后哄堂大笑起来。有人笑得直不起腰,边笑边喊:“赵兄这是要表演‘灰头土脸背《盐铁论》’?” 还有人调侃道:“赵兄这造型,比那戏台上的丑角还精彩!” 赵铭又羞又恼,一张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众人闹得不可开交时,"不好了!"龟公连滚带爬撞开门,"谢阎罗带着金吾卫把醉香楼围了!"
满室死寂中,裴怀瑾捻着松子糖的指尖骤然收紧。
雕花木梯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绯红官袍一角掠过朱漆栏杆。当那张清峻面容从阴影中浮现时,裴怀瑾袖中糖块"咔"地裂成两半。
五年前雨夜,落魄书生攥着她给的题卷说"必不相负";而今御史台最年轻的鹰犬抚着腰间褪色锦囊,目光如刀劈开满室烛光:"听闻此处有人聚众淫祀?"
裴怀瑾一脚踢开企图钻桌底的赵铭,挑眉轻笑:"御史大人说笑,我们分明在——"她突然抓起《盐铁论》拍在谢无咎胸前,"聚众弑父。"
而谢无咎在看到裴怀瑾的那一刻,也微微一怔。眼前的 “扶光公子” 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他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裴怀瑾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藏在袖中的手碰到了一包松子糖,那是她今日上街时顺手买的,幼时她最爱吃这种糖,这么多年过去,习惯依旧未改。
紧张之下,她的手微微颤抖,袖中的松子糖不小心掉出一颗,“啪嗒” 一声落在地上。谢无咎下意识地抬脚,正好踩住了那颗糖。糖块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厅内格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