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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错位的指纹全都消失了,只有美术刀静静躺在窗台,刀刃上粘着一缕棉絮般的灰絮。
"又是你?"保安的胶底鞋碾过地板积灰,"这周第三次了,要不要给你在教室支个床?"
林恩机械地擦拭着镜框边缘。樟木框上的雕花缝隙里卡着暗红色污渍,像干涸的血迹。她不敢告诉任何人,自从上周在图书馆发现那本《希伯来密语考据》,耳边就开始出现细碎的希伯来语祷告声。
特别是当她擦拭镜面时。
保安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后,她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相册最新照片是古籍某一页的特写:羊皮纸上用银粉绘制着七重同心圆,每个环隙间写满倒悬的字母。最中央的单词被指甲反复刮擦过,只能勉强辨认出"Enoch"的字样。
月光忽然暗了一瞬。
林恩感觉后颈发梢被什么东西牵动,转头时瞥见地面影子抬起右手——而她的双手正紧紧攥着手机。寒意顺着尾椎骨窜上头顶,她清晰看见影子食指上戴着她去年丢失的尾戒,戒面上雕刻的荆棘花纹正在缓慢蠕动。
"啪嗒。"
一滴粘稠的液体落在手机屏幕。暗红色在照片里的古籍页面上晕开,恰好覆盖了那个被刮擦的名字。铁锈味混着某种腐败的甜香冲进鼻腔,她抬头看见天花板缝隙渗出细密的血珠。
影子突然站了起来。
月光将它的轮廓投射在整面白墙上,细长的手指穿透实体,在墙面留下鲜红的指印。林恩终于发出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冰水灌满。影子脖颈以人类不可能达到的角度扭转过来,黑色长发垂落在她真实的肩膀上。
"现在该清洗了。"影子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指尖是消毒水也盖不住的尸臭味,"用你的血。"
林恩疯狂后退时撞翻了课桌椅,一本破旧的《精神病理学》从书架跌落。泛黄的借阅卡飘落在血泊里,最近一次借阅记录赫然写着"林恩·李,2003.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