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我在民俗档案库直播驱邪

  

佛有活物在布料下游走。

“戴三眼傩面的走东侧,画哭丧纹的绕西坡。”老妪的嗓音像砂纸打磨陶罐,灯笼柄竟是根森森腿骨,“姑娘这身打扮……是来赎魂还是送葬?”

林雨眠亮出陈守拙给的铜铃,铃舌拴着半张1987年的火车票。老妪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灯笼映出她脖颈蚯蚓状的缝合线:“陈瘸子还没让野狗啃干净?跟我来。”

矿洞口的藤蔓挂着露水,林雨眠弯腰钻进去时,后颈突然掠过一丝凉意。岩壁上嵌着数百个陶罐,每个罐口都糊着张傩面,最深处那个青铜罐正在渗黑水,在青苔上淌出“百工坊”三个篆字。三十六个戴面具的舞者围着火堆跳“和梅山”,牛皮鼓蒙的皮子上还留着肚脐眼的凹痕。

“那是七岁童男的后背皮。”老妪的灯笼扫过鼓面,暗红鼓钉竟是婴儿的乳牙,“三蒸三晒再拿尸参汁泡足四十九天,这样的鼓能通阴阳。”

林雨眠的雕刀突然发烫。系统光幕在视网膜上闪烁,【识诡】技能自动触发:舞者们足踝的青铜铃铛浮现血字——每个铃铛代表一条被献祭的匠人性命。最年长的舞者面具突然开裂,露出半张菌丝覆盖的脸,那菌丝正顺着眼眶往颅骨里钻。

手机在衣袋震动,【用户_秦月娘1921】发来段黑白录像:母亲穿着八十年代的蓝布衫,正在给陶罐绘制傩面。笔尖蘸的不是朱砂,是暗红的血。林雨眠的指甲掐进掌心,直到血腥味在舌尖漫开——画面中的母亲突然转头,嘴角咧到耳根,脖颈爬满菌丝。

矿洞深处传来婴儿啼哭。林雨眠循声摸到个岔路口,岩缝里卡着半截青花瓷片。她蹲下身擦拭瓷片,釉下竟藏着幅“血傩图”:戴傩公面具的男人提着串人形灯笼,每个灯笼都画着林雨眠的五官。

“他们要把你炼成尸参王的肥料。” 沈星河的声音贴着耳根响起。林雨眠反手挥刀,刀尖扎进团菌丝。真正的沈星河站在三丈外的钟乳石下,手中提线木偶穿着母亲同款蓝布衫,关节栓的麻绳浸满尸油。

“1987年K326次列车脱轨,百工坊在伤员身上种尸参。”沈星河掀开木偶后襟,脊椎处嵌着枚银锁,“那年你母亲抱着你逃出火海,却把儿子留在了……”

鼓声吞没了后半句话。舞者们的面具同时炸裂,菌丝如白蛇出洞,在空中拧成傩神巨像。林雨眠的雕刀扎向菌丝枢纽,刀刃却被青铜罐里伸出的手攥住——那是只布满尸斑的女人的手,无名指戴着母亲惯用的顶针。

尸参王破土时震落了岩顶的陶罐。林雨眠在菌丝狂潮中翻滚,某个碎裂的傩面突然贴上面颊。不属于她的记忆汹涌而入:七岁的沈星河被按在青石案上,老匠人用苗银锥子在他脊背刻傩纹,血珠滴进青铜罐,罐中尸参发出饱嗝般的闷响。

“妹妹!” 沈星河嘶吼着扯碎傩公面具,半张脸爬满菌丝。他手中的提线木偶突然活过来,银锁崩裂的瞬间,林雨眠颈后的红绳自动飞旋,与菌丝绞成股麻花。系统光幕炸开金光:【血缘共鸣触发,技能“同心剪”解锁】。

雕刀与银锁相击的刹那,尸参王发出惨嚎。菌丝巨像分崩离析,露出核心的青铜罐——罐身布满指甲抓痕,最深的裂痕里卡着片褪色剪纸,正是母亲剪的那对银杏树下的孩童。

晨光穿透矿洞时,林雨眠在瓦砾堆里摸到个油纸包。褪色的《傩戏谱》残页上,母亲的字迹密密麻麻:“尸参吸魂不过三载,若见星河,以血饲锁……”最后的字迹被血渍晕开,像是有人强行夺走了钢笔。

沈星河蜷缩在钟乳石后昏迷不醒,后颈的傩纹正在消退。林雨眠扯开他衣领,银锁内侧刻着行小楷:“戊辰年四月廿七,眠与河抓周留念。”那正是她身份证上的生日。

山脚下传来陈守拙的铜锣声,林雨眠将残页塞进内袋。菌丝灰烬随风扬起,在空中拼出张女人脸,正是录像里脖颈爬满菌丝的母亲。那嘴唇开合着,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萍乡

林雨眠的指甲缝里还沾着镇魂棺的朱砂,此刻正被滩头年画坊的竹纸毛边刮得沙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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