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看台的呐喊化作潮水，林清浅冲过终点线的刹那，眼前晃过沈砚舟腕间飞起的红绳——上面串着枚褪色的校徽，编号依稀是十五年前的款式。

"逞什么能？"医务室帘子哗啦被扯开，沈砚舟端着葡萄糖水进来时，林清浅正盯着他挽到肘部的衬衫袖口。那道蜿蜒的烫伤疤痕像道数学符号，蛰伏在麦色皮肤上。

"我自己来......"她去接玻璃杯，指尖擦过他虎口的茧。

"别动。"沈砚舟突然单膝点地，握住她脚踝，"鞋带系反了。"

消毒水味里混进薄荷香，林清浅看着他发顶的旋，忽然想起开学典礼散场时捡到的笔记本。最后一页除了数学公式，还有句铅笔写的"母亲忌日"。

"沈砚舟，"她鬼使神差地问，"你妈妈是不是......"

玻璃杯突然磕在铁架床上，溅出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沈砚舟起身太快带翻椅子，薄荷糖盒叮叮当当滚到床底。他弯腰去捡时，后颈那道旧疤明晃晃刺进林清浅眼里。

"林同学，"他背对着她整理医药箱，"顶楼天台的风很凉快。"

暮色吞没最后一丝霞光时，林清浅在消防通道捡到张泛黄的奥数奖状。获奖人姓名被水渍洇开，日期是2008年，指导老师栏签着"沈明华"。她忽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本《乡村教师风采录》，扉页合影里穿碎花裙的女教师，眉眼与沈砚舟有七分相似。

天台铁门吱呀作响，沈砚舟正倚着围栏叠糖纸。听见脚步声，他迅速把什么东西塞进铁盒："来还伞？"

"来还这个。"林清浅举起那张奖状，"你妈妈......"

"她教数学。"沈砚舟突然转身，眼底映着万家灯火，"在希望小学，塌方时为了抢答题卡。"铁盒打开又合上，薄荷糖纸折的千纸鹤在风中簌簌作响。

林清浅摸到围栏上的刻痕，借着月光辨认出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最新一道墨迹未干，正是她昨天问的椭圆方程。

"这道题，"沈砚舟的钢笔尖点在石栏上，"她当年教我的时候......"

晚自习铃声骤然响起，他剩下的话化作一声叹息。林清浅忽然抓住他抽回的手腕，指尖按在那道疤上："是抢答题卡烫的吗？"

沈砚舟腕骨轻颤，钢笔滚落在地。远处教学楼灯火通明，他的影子慢慢覆上来，薄荷气息拂过她耳畔："林清浅，你犯规了。"

第四章 雨幕心跳

校庆文艺汇演的海报贴满走廊时，林清浅正被姜晚星按在音乐教室的钢琴凳上。窗外的雨丝斜斜掠过玻璃，将《卡农》乐谱洇出深浅不一的褶皱。

"救场如救火！"姜晚星晃着骨折的右手，"你和沈砚舟四手联弹最合适。"

林清浅指尖陷进琴键缝隙，身后忽然传来校服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沈砚舟拎着淋湿的琴谱站在逆光里，水珠顺着下颌线滚进锁骨，"弹《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吧，你上周哼过。"

他说话时喉结上的水痕泛着微光，林清浅忽然想起医务室他弯腰系鞋带的模样。琴凳突然下沉的触感惊得她手指打滑，沈砚舟已经挨着她坐下，右手小指若有似无擦过她手背："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