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误坐的座位

九月的梧桐叶沙沙擦过礼堂的玻璃窗，林清浅攥着学生证在礼堂后排逡巡。开学典礼还有十分钟开始，她的座位号被水渍洇得模糊不清。

"同学，"清冽的男声忽然从头顶传来，"这是我的座位。"

她慌忙抬头，撞进一双沉静的眸子。少年穿着熨烫妥帖的白衬衫，领口别着银质校徽，骨节分明的手指正点着座椅靠背的铭牌——高二（3）班沈砚舟。

"对不起！"林清浅涨红了脸要起身，怀里的试卷却哗啦啦散了一地。最上方的数学卷用红笔标注着醒目的"148"，在满地的几何图形里像面投降的白旗。

沈砚舟已经蹲下来帮她捡试卷，目光扫过最后一道被扣分的立体几何题，"辅助线画错位置了。"他抽出口袋里的钢笔，在草稿纸上快速画出三维坐标系，"用空间向量更简单。"

林清浅盯着他腕骨处随着书写动作起伏的青色血管，鼻尖萦绕着钢笔墨水特有的松木香。少年解题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笔尖划破纸张的沙沙声竟比窗外的蝉鸣更清晰。

"这样......"她指着某处步骤刚要发问，礼堂顶灯突然熄灭。追光灯扫过观众席的瞬间，她看见沈砚舟白衬衫第二颗纽扣反射的微光，像暗夜里倏忽划过的流星。

整场典礼林清浅都坐立难安。教导主任的讲话声忽远忽近，余光里沈砚舟正在笔记本上画着什么，钢笔尖偶尔停顿，在纸页洇开小小的墨点。直到散场时他起身离开，她才看清留在座椅上的笔记本——最新一页是道立体几何题的三种解法，最后一种用红笔标着：适合林同学。

第二章 墨香初识

数学课代表抱着一摞竞赛报名表冲进教室时，林清浅正对着开学典礼那页笔记出神。三种解法在晨光里泛着淡淡墨香，最后那道红色批注洇开些许，像是谁的心事晕染在纸上。

"今年市赛改革，必须两人组队。"数学老师敲着黑板上的通知，"周五前交报名表。"

林清浅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草稿纸边缘，忽然听见后门传来轻叩声。沈砚舟斜倚在走廊的暮色里，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腕骨上沾着点点蓝墨。

"林同学，"他屈指弹了下她课桌上的《几何原本》，"组队吗？"

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林清浅嗅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薄荷糖气息。报名表被推到她面前时，她才发现"队友"那栏早已工整地签着"沈砚舟"三个字，墨迹干透成深青色。

"你怎么......"她抬头撞见他眼底细碎的笑意，钢笔尖在纸上游移不定。

"上周随堂测验，只有你用了拉格朗日定理。"沈砚舟抽走她指间的钢笔，笔帽轻敲她泛红的耳尖，"而且，你解题时总咬笔盖。"

图书馆顶楼的吊灯在晚风中摇晃，林清浅第无数次偷瞄对面的人。沈砚舟解到第七题时忽然停笔，将习题集推到她面前："这道双曲线应用，你错在参数方程转换。"

他的钢笔尖悬在草稿纸上三厘米处，松木香混着薄荷糖的清冽扑面而来："假设t=tanθ，这里......"笔尖突然打滑，在纸上划出突兀的弧线。

林清浅诧异地发现他耳廓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