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鸾镜映血
"娘娘，用力啊！"
我猛地睁开眼，檀木雕花的床顶悬着九重明黄帷幔，金线绣的丹凤在烛火中展翅欲飞。汗水和血水模糊了视线，却遮不住那抹刺目的红——绣着九凤朝阳的锦被已被暗红浸透，血珠顺着床沿滴落，在青玉砖上绽开朵朵红梅。
产婆布满老人斑的手正按在我高高隆起的肚腹上，指甲缝里还沾着昨日替我修剪蔻丹的凤仙花汁。血腥味混着龙涎香在殿内翻涌，却掩不住她袖中飘出的苦杏仁味。前世我至死方知，这味道是柳贵妃最爱用的香粉。
"陛下呢？"我抓住素心的手腕，翡翠镯子磕在雕凤床栏上发出脆响。小宫女新染的蔻丹蹭在我手背，像未干的血迹。这场景太熟悉，连窗外滚过的闷雷声都与记忆重叠——正是我二十二岁生辰那日，也是我临盆之日。
素心别过脸去，鬓角贴着的珍珠花钿微微发颤："陛下说...说贵妃娘娘心悸发作，离不得人..."她话音未落，窗外乍起一声惊雷，将凤仪宫照得雪亮。我望着铜镜中自己散乱的云鬓，忽见镜中倒影里掠过一抹胭脂红裙角。
腹中绞痛骤然加剧，我咬破舌尖才咽下痛呼。前世临死前萧景桓的话在耳畔炸响："你以为朕真信陇西苏氏忠心？你父亲拥兵自重，你兄长在边关私铸兵器..."冰凉的铜镜边沿抵着掌心，我忽然笑出声来。原来那些耳鬓厮磨的温柔，那些共看星河的夜晚，皆是淬毒的蜜糖。
"取我的参片来。"我含着参片，苦涩在舌尖漫开。忽觉枕下硬物硌着后颈——和田玉凤佩的纹路烙进肌肤。这枚能调动凤翎卫的玉佩，前世直到我被拖去冷宫时都未想起。指尖摩挲着玉佩上"见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