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从安全气囊里挣扎着爬出来，看见陈宇正用消防斧劈开变形的车门。他满是血的手里，紧紧握着半张烧焦的照片 —— 泛黄的画面上，二十岁的王振刚和周海平勾肩搭背，站在警校门口，两人的小指被红笔圈了起来，旁边写着 “协议 7”。

核电站的轮廓，在雨幕里隐隐约约能看见。陈宇把频谱分析仪对准冷却塔，读数一下子飙升到危险值。他撕开左臂的绷带，皮下植入的微型传感器，正在接收加密信号 —— 那是一种混合了鲸歌频率和摩尔斯电码的独特波段。

“他们在用次声波传递信息。” 陈宇的瞳孔里，映着冷却塔诡异的红光，“当声波频率和人体器官共振的时候……” 他话还没说完，警报声突然响起来，冷却塔顶端的探照灯，全都转了过来，把他们俩罩在一片致命的光网里。

暗潮汹涌

3 号码头被浓雾笼罩，探照灯射出惨白的光圈。陈宇戴着热成像眼镜，调整着焦距，看到 CT32 集装箱在视野里呈现出诡异的橙红色块。仔细一瞧，里面有六个不规则的人形在快速移动，其中两人右臂的热源很集中，看来是拿着枪械类金属物品。

“风速每秒 4.2 米，湿度 87%。” 林悦压低声音，通过耳麦传来，“你左侧三点钟方向有流动哨，每七分钟经过一次。” 她趴在三百米外废弃塔吊的操作室里，狙击枪的准星随着货轮桅杆轻轻晃动。

陈宇戴上战术手套，刚碰到集装箱门锁，海风猛地转向。一股浓烈的腐臭味从缝隙里钻出来，那是福尔马林和海藻分解物混合的特殊味道。他用液压钳切断锁链的瞬间，黑暗中突然亮起二十只绿眼睛。原来是成群的变异老鼠从箱顶扑了下来，其中一只老鼠的獠牙在夜视镜里闪过金属冷光。

“别动！” 陈宇迅速把手电调至频闪模式，强光一闪，鼠群吓得四散逃窜。他把手电筒的光束扫向集装箱内侧的暗格，只见成捆的美元中间突然滚出一个玻璃罐。罐子里装着淡蓝色液体，里面悬浮着一颗人类眼球，瞳孔处还嵌着微型芯片，正渗出黑色絮状物。

这时，林悦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九点钟方向，有个六人武装小组正在包抄过来！” 在她的夜视镜里，领头的人脸上纹着三头蛇，在月光下泛着磷光。陈宇反手甩出磁吸炸弹，集装箱铁门刚轰然闭合，子弹就噼里啪啦地打在钢板上，凿出一道道凹痕。

“他们带着声波武器！” 陈宇的骨传导耳机突然传来高频噪音，耳蜗植入的滤波芯片瞬间就过载了。他被震得踉跄着撞向货柜隔板，顺手用铁钩横扫过去，和劈来的砍刀撞在一起，迸出刺眼的火星。他看到领头者的腕表反射出冷光，表盘上的 DNA 双螺旋标志和美元上的血指印重叠在一起。

就在这时，林悦的狙击枪响了，穿甲弹精准地击穿了货轮探照灯。黑暗瞬间降临，陈宇趁机用战术匕首划向敌人肋下，却听到 “当” 的一声金属碰撞声，原来对方防弹纤维下还藏着合金护甲。他顺势下蹲，军靴底部的陶瓷刀片弹了出来，在对方跟腱处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项链！” 林悦突然大喊。陈宇在缠斗中扯下敌人的银质项链，蛇眼处的红宝石在月光下裂成两半，里面露出一个微型信号发射器，正发出规律的脉冲。货轮汽笛突然长鸣，三艘快艇破浪而来，艇首安装的声呐装置在海面上激起诡异的波纹。

陈宇翻身滚进货柜夹层，子弹在脚边溅起带着火星的盐粒。他掏出便携式质谱仪，快速扫描玻璃罐里的液体，说：“是海蛇毒素和合成肾上腺素的混合物，这能让痛觉神经敏感度提升三百倍……” 话还没说完，某个集装箱突然爆炸，气浪一下子掀飞了整片甲板。

“跳海！” 林悦尖叫着。陈宇纵身一跃，跳进漆黑的海水里。入水瞬间，他启动潜水服的恒温系统，可右腿突然传来剧痛，原来是变异鼠群的金属獠牙穿透了凯夫拉纤维。他的血在海水中散开，这时声呐波纹突然变成了次声波，他的胃部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

好在林悦的救援绳及时飞了过来。陈宇刚抓住绳索，快艇上的机枪就响了起来。子弹擦着水面划出炽热的轨迹，打碎了漂浮的油桶。燃烧的原油在海面上形成一个火圈，陈宇在水下看到领头者正在操作平板电脑，屏幕上的波形图和声呐波纹完全同步。

“是神经干扰波！” 他在水下通讯器里喊道，“攻击他们的信号发射……” 话还没说完，一支鱼叉突然袭来，擦过他的面罩，氧气存量警报开始闪烁。陈宇拔出腿侧的声波手雷，在引爆前 0.3 秒关闭了听觉植入器。

低频冲击波在海面上炸开，掀起环形巨浪。快艇在浪涌中失控旋转，陈宇趁机用磁力抓钩锁定了领头者的快艇。他在颠簸中爬上船舷，刚把军刀刺进甲板，整艘快艇突然通电，高压电流顺着刀柄直往上窜。

“陶瓷刀柄！” 林悦提醒得晚了一步。陈宇在痉挛中咬破舌尖，强撑着保持清醒，甩出带绝缘涂层的战术绳缠住操纵杆。快艇在急转弯时撞上了礁石，领头者在跳海之前，陈宇终于扯下了他的战术背包。

燃烧的快艇残骸照亮了海面。陈宇在漂浮的残骸里找到一个防水袋，里面装着烧焦的记账本残页。借着余火，他看到帆船和 DNA 双螺旋的 LOGO 旁边，印着一段基因序列编码。他用手机快速比对，发现这段编码和警局数据库里二十年前失踪的卧底警察的信息完全吻合。

林悦开着橡皮艇穿过燃烧的海面，着急地说：“核电站那边……” 话还没说完就中断了。陈宇顺着她惊恐的目光望去，三公里外的海平线上，一个巨大的阴影正缓缓升起。原来是一艘印着三头蛇标志的潜艇，指挥塔上的探照灯正把光柱对准他们。

“下潜！” 陈宇赶紧按下林悦的头盔。深水炸弹的冲击波把橡皮艇掀上了半空，他们在水下十米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