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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冲进来拔掉电源："聋了？没听见共振频率超标？"男人扯开衬衫露出左胸疤痕，"当年我就是这样毁了声带。"
面馆蒸汽氤氲的玻璃上，林歌数着钱包里的钢镚。手机在油腻的桌面上震动，母亲发来车间集体照——父亲弯着腰调试缝纫机的身影被红圈特意标出。他往面汤里多倒了半瓶醋，喉间的灼痛终于压过了愧疚。
第四天深夜的十字路口，李峰突然拽着他冲向疾驰的货车。在刺耳的刹车声中，男人揪住他衣领怒吼："唱歌不是等死！是就算车轮碾过来也要把最后一句唱完！"林歌瘫坐在马路牙子上，发现手里还死死攥着写满批注的《流行音乐史》。
第十三天，他在超市搬运冻货时晕倒。醒来看见输液管在眼前摇晃，李峰正往他嘴里灌混着中药的温水："声乐老师的诊疗费从你奖金里扣。"手机相册里不知何时多了段视频——自己高烧说胡话时仍在练习转音，烧红的脸贴着结霜的货架，呼出的白雾在空中画出五线谱。
决赛前夜，林歌在更衣室发现琴盒夹层里的新药瓶。说明书被人用红笔划掉"副作用"条目，空白处画了个歪扭的笑脸。他对着镜子调整廉价西装里的护腰——这是父亲偷偷塞进行李袋的，绷带上还沾着机油味。
舞台追光灯亮起的瞬间，林歌的瞳孔猛地收缩。评委席最右侧坐着穿貂皮大衣的女人，正是上周在琴行嘲讽他"音域像破自行车"的唱片公司总监。他低头调试吉他，发现李峰不知何时给琴颈贴了张便签："记得呼吸，笨蛋。"
"这首歌叫《逆风少年》。"他的声音被话筒放大成细微的电流声，掌心在裤缝蹭了三次才敢按住和弦。前奏响起时，地下室的霉味突然涌进鼻腔——第四天深夜李峰踹开通风管道，带他爬上屋顶看流星雨。那时男人指着喉结说："声乐老师的秘密基地，现在归你了。"
"在锈迹斑斑的站台等一辆永不抵达的列车/口袋里攥着被汗水浸透的明天..."副歌降临的刹那，林歌突然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评委皱眉交头接耳，他看见母亲缩在观众席最后一排，用车间手套捂着嘴。弦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