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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身符也是这样在黑夜里无声龟裂。
女尸的啼哭刺穿耳膜,那声音像是千百个婴儿在玻璃渣上翻滚。血藤裹着腥风扑面而来的瞬间,我挥剑的手突然不受控地颤抖。这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更深层的血脉感应——剑锋斩断藤蔓时,飞溅的黑血中竟夹杂着细碎的辰砂颗粒,与我吊坠里渗出的物质如出一辙。
"去后备箱拿黑驴蹄子!"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铜钱撒落的瞬间,暴雨突然变得倾斜,雨丝在八卦阵上方形成诡异的螺旋。女尸的银饰在雷光中映出扭曲的符文,那些缠绕她四肢的藤蔓让我想起三叔解剖过的蛊尸——被尸参寄生的尸体,经络会异化成植物根须,在月圆之夜破土而出捕猎活物。
当梵文数字刺青映入眼帘时,后槽牙传来的剧痛让我尝到铁锈味。1943.7.23这个日期像把生锈的锁匙,突然捅开了程家最黑暗的秘辛。去年在祖宅阁楼发现的铁盒里,那叠泛黄的信笺上密密麻麻写满这个日期,笔迹从工整到狂乱,最后几页甚至用血画满镇魂符——而那正是曾祖父程九霄的绝笔。
山崖在此刻发出呻吟。那些被暴雨冲刷的蜂窝状孔洞突然渗出粘稠黑液,仿佛整座山体正在溃烂的伤口。林小满踉跄着从后备箱抛出黑驴蹄子,包裹它的油纸在半空碎裂,露出表面霉变的青斑——这根本不是我们准备的法器,而是一截长满尸参须的死人手臂!
"铜钱......在飘!"她嘶声喊道。我低头看见本应落地成阵的五帝钱违反重力悬浮,铜锈剥落的孔眼里钻出细如发丝的藤蔓。崖壁上的孔洞深处传来指甲抓挠岩层的声响,像是有无数困在石胎里的亡魂正试图破壳而出。
铜钱悬浮的刹那,崖壁孔洞中猛然伸出上百条苍白手臂。那些手臂的腐烂程度极不协调:有些挂着新鲜血肉,有些已是森森白骨,但所有指尖都长着与女尸相同的紫黑指甲。最致命的是——每只手的无名指上都戴着程家祖传的黑曜石戒指,戒面刻着的"程"字正在渗出脓血。
"这些手......在结镇魂诀!"林小满的惊呼让我毛骨悚然。那些残肢以违背人体工学的角度扭曲,摆出的正是《驱尸录》禁术篇的手印。而我的双手竟不受控地同步动作,仿佛血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