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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漂亮的上升曲线更让人心动。
暴雨在八月某个深夜突袭上海。程景明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并购方案,胃部抽痛比窗外的雷声更密集。父亲的主治医师发来最新检查报告,标红的肿瘤指标刺得眼眶生疼。他扯松领带起身,发现沈知夏竟蜷缩在消防通道里。
湿透的真丝衬衫贴在她单薄的脊背上,手机屏幕停留在99+的未接来电界面。程景明从未见过这样的沈知夏——总是晃着腿笑的眼睛红肿如桃,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他们拆了我的展厅。"她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投资人说当代艺术不需要历史厚重感,连夜把我的敦煌壁画换成AI生成的赛博佛像。"
惊雷劈开夜空,程景明在她即将跌倒时揽住颤抖的肩膀。沈知夏的眼泪滚进他衬衫领口,烫得心口发疼。他想起上周路过她公司,看见工人正把鎏金飞天浮雕换成荧光电子屏。
"你知道九色鹿故事的结局吗?"她突然仰起脸,"调达出卖神鹿获得荣华,最终被雷电劈死。"又一道闪电划过,她笑得凄惶,"可现实是调达们住进江景豪宅,神鹿只能在数据废墟里流血。"
程景明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她潮湿的发顶。这个动作打破了他二十八年来的所有原则,却在此刻自然得像呼吸。雨声中,他听见自己说:"我认识几个文保基金会的负责人。"
沈知夏蜷缩在消防通道的荧光绿安全标识下,湿发黏在脖颈像条濒死的蛇。程景明的古龙水混着雨水钻进鼻腔,她突然想起大二那年蹲在敦煌研究院墙根下躲沙尘暴,老研究员递来的羊毛披肩也带着类似雪松气息。
"这是近三年民营美术馆的运营数据。"程景明将平板电脑转向她,屏幕冷光映着他眼底血丝,"你们投资方'新艺资本'去年通过离岸公司收购了七家画廊。"
暴雨砸在防火门上隆隆作响,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