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遍下来，他们的声音总算大了一点，就这样，一圈跑完了，我能听到他们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当然，也不是所有人，毕竟有些教师平日里挺喜欢打篮球的，也有那些每天早晨必然要跑几圈的，但我听得清楚，气喘吁吁的，占大多数。

此刻，还没有跑到主席台，我心里还准备着到了主席台前喊一声立定，却不料校长拿着话筒先说话了：“老师们更应该加强锻炼，再跑一圈！”

我能听到队伍里一些抱怨的声音，可我心里毕竟痛快，况且，我还真的不累。当时真心觉得，新来的校长真是太可爱了。

没过几天，一个令我兴奋的消息传来了，为加强学生的身体素质，学校决定，每学年都要举办足球比赛。这哪里是“学年”，简直是“赛季”啊。

未来的两年，看上去不会再荒废了。

第4章：号码和战术板

“赛季”的事情定了下来，体育课总算可以做点正事了，我们的体育老师姓赵，他是个大好人，从来不会生病，尽管如此，每逢期中期末，体育课也总是会取消，这是他决定不了的。

随后的一节体育课，赵老师要我们先练习射门，练射门总需要守门员，我站了出来，看上去是临时的安排，却没人知道我是第一个选好位置的人。不管你是谁，只要走进绿茵场，就立刻站在适合自己的位置上，从那一刻我便发觉，我们的班级并不能算最强的，却是位置最全面的。

毛飞，人如其名，全校的短跑冠军，不光身体强壮，还长着两条大长腿，有幸在我们班里，铁打的9号位，正印中锋。马雄强，人高马大，一看就是中后卫的不二人选，他选择穿了5号；还有脚法细腻的田兴，他选择了6号……

简单的训练课结束，但“训练”才算真正开始，教室的黑板是最好的战术板，尽管毛飞和马雄强都更喜欢打篮球，在一个NBA火热的年代能够聊几句足球真的不容易，好在还有一个“双向发展”的郑海，他似乎早就酝酿出了一个完美的“4231体系”，还写在了黑板上，给自己放在了前场核心的10号位。那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分配着场上的位置，我也顺手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最下面门将的位置。

“程远，你个鸡贼，当什么门将？”毛飞索性直接把张行拉了过来“让张行来呗。”

张行是个灵巧的人，可我偏偏喜欢守球门，这时候应该拿出点态度来了：“我保证不丢球，除非你们给我制造乌龙。”

毕竟都喜欢往前冲，想着多进几个球，门将位置和我竞争的人真没几个人，只是他们印象里，踢得最差的人就应该去守门。眼看场上的位置都分得差不多了，其实也就首发门将没有正式确定下来，晚自习前，班里已经乱作一团，就为这事争吵个不停。

就在这时候，我那个好同桌——女班长马晓丽大喊了一声：“好啦好啦”。

班里安静了两秒钟，仅仅两秒钟，我赶紧举起手来，张开手掌：“你看我这手，天生就是门将。”这句话说完，班里又乱作一团。

马晓丽索性直接拿起板擦，一口气把黑板擦了个干干净净，擦完以后，才呼呼地喘了两口气，然后拉着我，坐回到位置上。这个人吧，有时候挺可爱，有时候真的很讨厌，我太有资格说这句话了，我们认识整整九年了，始终在一个班里，她以前很喜欢看球，后来就不喜欢了。

第二节训练课，守门员依然没有确定下来，他们更想把我放在中后卫的位置上。赵老师给的方法很简单，分队对战，这样就有两个守门员了，我对此毫无意见，但不幸的是，毛飞被分到了对面的一组——当然不是我的不幸，因为我零封了对面，就这样，我拿到了1号球衣。

第5章：享受零封

那年的九月底，第一个“赛季”就这样开始了，没有人会在乎其它的年级，我们高二的八个班级随机抽签到两个小组，和最早的世界杯一般，小组循环赛，前两名出线，到来年踢淘汰赛，三场小组赛，我们的对手分别是四班、五班、六班；另外的小组，一班、三班、七班、八班。如果说我们这边是死亡之组，另一边也差不多，没有什么绝对意义上的强队弱队，每个班级，都是加紧训练、设计战术，那个学期，学校的氛围真的大不一样。

在鲁镇中学能有一个像样的“足球赛季”，着实不容易，最宝贵的，莫过于少之又少——尽管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足球，但都希望自己的班级走得更远，小组赛期间有充足的时间准备，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这位校长的良苦用心，对他而言比赛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氛围。

从“赛季”一开始，对我们而言，胜利永远是最重要的。尽管比赛少得可怜……这也让我们更加珍惜每一场比赛。

与四班的交手是第一场比赛，我们的阵型还没有完全打磨熟练，但对方也是如此；我们前场的球员创造了几次机会，总算打进了一球，但尚未在进球的快感中走出的时候，对方就在中圈开球，很快推进到了我方禁区；好在常规的射门对我没有构成威胁，我把球拿住以后，看到前场毛飞的位置，长传送到他脚底下，接着，他凭借速度打出一记漂亮的反击——这是我们最熟练的进攻套路。

第一场比赛以4比0结束，后面分别是5比0、6比0，这是我难以忘记的日子，尽管起初不会有人在意，但直到期末，全校的目光才聚集了过来，高二二班，居然是全年级甚至全校唯一零封的球队，这样场面我无数次在梦中憧憬，如今终于实现了。

不过，后面的比赛可能比较困难了，由于球场上抢得太凶猛，十名首发球员里有三人累计两张黄牌停赛，郑海在比赛中还崴伤了脚。这个我还可以接受，有毛飞这样的速度型前锋，后面的比赛我们完全可以打防守反击，只要后防线顶得住。

好在没有早早地与一班交手，他们的守门员虽然不是顶级，但他们以陆海翔为首的锋线着实华丽，看看运动会的成绩就知道，各个都是“跑不死”的存在。他们班的三场小组赛，比分分别是8比4、7比2、10比5；虽说场场丢球，但也场场“屠杀”。

半决赛，将要在下学期进行，我们的对手是隔壁组第二名的高二七班，我想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尽管他们的锋线也相当华丽，即便我不能零封，也完全可以拿下。

第6章：噩耗传来

人生中第一次讨厌假期，期待回到学校当中去，仅仅是为了来年要举办的半决赛，尽管比赛时间要在清明节之后，但是我真的迫不及待，希望早日开学。

不过，比开学更早到来的是一个噩耗，毛飞在群消息里发了一张照片，他滑雪的时候摔伤了腿，至少要疗养两个月，这意味着，他不能在半决赛出场。

郑海先看到的群消息：“你也伤了？”

毛飞：“让田兴和张行踢前锋吧。”

张行：“三人停赛，两人受伤，这还怎么踢啊？”

田兴：“没事，七班没那么强！”

……

发言的人越来越多，于是，鲁大师也说话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看到大家这么团结，这么有信心，我很高兴，重在参与！新的一年带着这股劲咱们全力冲刺……

然后，马晓丽在群里回了一个鼓掌的表情，接着，便没有人说话了。爆竹声中，我感觉满满的都是绝望。

大年初五，几乎身边的人都在迎接财神，我一点儿都不感冒。随便来点消遣，等待晚上的德甲，这个赛季多特蒙德踢得真猛，感觉拜仁慕尼黑的冠军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