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前面的事

几年前，读完了《麦田里的守望者》……当然了，我并不想谈读后感，只是有感而发——如果让我写一部自传，还是改成“绿茵场”比较好；我也并不叛逆，只是与众不同——当然，每个人都与众不同，像我这样的人多了也见怪不怪。但那个位于中国北方、与鲁迅毫无关系的鲁镇中学里绿茵场上的那段时光，在我看来却承载了许多许多，尽管那段时光真的非常短暂。

我从不觉得我叛逆，只是感觉，从小到大，他们说的都不对，不论是来自家庭的教育，还是来自学校的教育，林林总总，我总有自己的看法。但是真的要刨根问底，你说是我错了，好吧，我只能勉强承认，我确实和你们都不太一样，单单先说说关于绿茵场上的事情，你们最喜欢看球星进球，什么大罗小罗，什么C罗梅西；可我就不一样了，我就喜欢看门将扑救，你们想看进球，我就不让想让你们看进球。

你肯定没有见过，一放学就拉着小伙伴去踢球，而我作为组织者，还就喜欢站在门前，说来也奇怪，我也许天生就擅长扑救，不要担心对面有什么人会射门，跟我在一队，输不了。看他们在前场拼抢，我就站在门前，等他们来攻门。

我想根源还是来自2002吧，那年的世界杯发生了什么奇迹，我想不会有人不知道。只是那时候我还小，那支穿红色衣服的球队到底踢出了什么样的成绩，我还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只记得有一支球队，门前站着一位“金毛狮王”，几乎场场零封对手，还是那样，我就喜欢看扑救。只可惜，他在最后关头还是脱手了，屈居第二。后来我才知道，那支球队是德国国家队，只不过当时我还不是德国球迷，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德国在哪，那一年，我才七岁。

我从不觉得我叛逆，只是某些事情比较巧合而已。就比如令很多同学窒息的地理课，我真没觉得有多难，还记得南欧那经常混淆的三个半岛，总有同学会回答错误，那次地理老师让我告诉大家怎么记住的。我只是随口说，西班牙队与葡萄牙队的比赛被称为“伊比利亚德比”，所以我记住了那是伊比利亚半岛……地理老师可有点生气，但这真的算不了什么，学地理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看得地图、不迷失方向么？他们最常说的话就是，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给我记住，高考以后忘了也没关系。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莫名其妙，我到底算不算喜欢踢球，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不是因为不会踢球才去守门，只是我真的很想做门将，他们想看进球，而我就是不想让他们进球，仅此而已。

第2章：荒废的三年

回忆里的事情，很多都索然无味，但真的让我印象深刻的，还就是那荒废的三年。对于很多人来说，那是关键的三年，可我总觉得每天都在荒废，在做毫无意义的事情，只有我有清醒的认知。

课后闲谈，我也没什么兴趣，因为那几年NBA着实太火爆，而绿茵场上的事情似乎消失了一般。也只能说那段时间太巧合，因为世界杯很容易被关注，看欧洲杯的人却少了很多，我说的那三年，正好处在南非世界杯与巴西世界杯之间，多么巧合，我身边几乎没有人谈足球，以至于，我几乎也忘却了。

不过，尤其在中国，上学的每一年，甚至每一天，却总都是离不开绿茵场，即使不碰足球，绿荫周围的那一圈跑道，总是承载着所有的校园时光。高中已经荒废了一年，我只记得那一年，我们那位“聪明绝顶”的校长，从别处学来了一项技能：跑步的时候，学生们必须“前胸贴着后背”。

真的不是我叛逆，这样的规定让我看不到脚下的地面，跑起来总是没有安全感，每次早操的时候，我所在的那一排和前面一排总是有很大的距离，好在还有一个在体育委员后面“跟操”的位置，不然我是不敢想象自己被摔过多少回。

我也不是没有反映过，比如说给我们的班主任鲁老师听，有人称他为“鲁四老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排行老四，只能说他耷拉着脸的样子会让人想起什么，也有人叫他“鲁大师”，大概说他是对历史颇有独特见解的人。不过，很多研究历史的人往往不会关注现实的问题，对于“前胸贴着后背”这种问题，他只会觉得，就你有意见，只是你不听话而已。

思来想去，“按图索骥”这个成语，总是在我脑海中徘徊，而且有一次我还亲口说了出来，因为宿舍内不让晾晒衣服，不管你晾晒的衣服藏得多隐蔽，他们总能找到，然后即便是上课期间，也会强行要求你把衣服收起来。我的寝室在四楼，提出规则的那个人，让他洗个衣服一楼四楼跑来跑去，他肯定不愿意。不过，无论你说什么，他们都是不会听的。

老天爷还是眷顾的我，给了我一个大嗓门，替体育委员喊口令，算是一个侥幸的结果吧。那一年，我在绿茵场边就是这样度过的，那时的绿茵场中间，那位“聪明绝顶”的校长，总是站在绿茵场最中间，看着所有的班级，一圈一圈，而所有人也都能看得到，他那被太阳照射着的如“明灯”一般的脑袋。

第3章：没有荒废的第二年

凡事总是会发生转机，那是在鲁镇中学的第二年，起初我本以为整个三年都会这样度过，但没有想到那盏明灯最终会离开那片绿茵场，只是听说他去了更好的学校当校长，不过也好，这种聪明人应该去领导更优秀的学生。

新来的校长看上去端正很多，至少不会给人一种老顽固的感觉，事实也是如此，他到任的第一周，各年级便接到了一项新的通知，不知道其他班级听到的是什么内容，至少鲁大师说，新来的校长是这么说的：“你们跑步的时候慢慢悠悠，能起到锻炼身体的效果吗？”

也不知他说句话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这是我早就反应过的问题。也许很多年以后我才会明白，学校毕竟是一个从上到下的组织，没有人会质疑旧校长的规则，也没人敢反对新校长的想法。

接下来，那一天的早操，所有的学生都在奋力狂奔，只听到主席台上叫停的声音，随后，所有在场的老师们便被这位新来的校长集合在一处，为人师表，总要发挥带头作用，他要老师们但单独列队，和我们一起跑。

但，好戏还在后面。

“哪个体育委员来带一下队？”校长发问了。

我只犹豫了一秒钟，也许是我距离最近，也许是抑制不住的冲动，我刷得一下举起手来，便快步跑了过去，和校长冲我招手的动作几乎同时发生。

马上，我就站在了“教师方阵”的左侧，跑道和绿茵场之间的位置，昂首挺胸——我真的不是小人得志。

“稍息、立正！”流程总要走一遍，我毕竟是个好学生。

我带着的“教师方阵”在所有班级的最前面，如此以前，前方没有了“英吉利海峡”的阻拦，除非燃油耗尽，否则我便不会停下来。

“一二一、一二一……”别看我喊得撕心裂肺，我可一丁点儿都不累。

“一、二、三、四！”教师方阵必须跟着喊，但是他们的声音真的很小，甚至就连我自己都觉得，他们所有人的声音都没有我一个人声音响亮。

于是，我又来了一遍，他们的声音依然很小。

我想我该拿出点勇气来：“声音大点！”说真的，这四个字，说的时候爽，说出来以后，心跳加速了十倍，我甚至不敢看他们的眼睛，继续喊着口令，紧接着，又是：“一、二、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