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卡座里,他的面前摊放着一本打开的琴谱,修长的手指此刻正沾染着些许咖啡渍,那些污渍顺着指尖缓缓流淌,在洁白的五线谱上晕染出一道道如同墨色涟漪般的痕迹。
“对……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林晚秋满脸通红,语无伦次地一边说着道歉的话,一边手忙脚乱地蹲下身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抹布。就在她慌乱之际,自己的一缕发丝不经意间轻轻扫过了对方的手背。突然,男人毫无征兆地伸出手一把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那冰凉的触感透过肌肤传递过来,就连戴着的银镯子都仿佛被这股寒意所侵袭,硌得她的皮肤一阵生疼。
“你的手在抖。”男人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牢牢锁定在林晚秋那张因为紧张和窘迫而涨得通红的脸上,轻声说道。"
落地窗外飘起细雨,琴声从二楼倾泻而下。林晚秋这才发现他袖口磨损严重,领带夹是廉价的合金制品,可那张脸在暮色中像是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像,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恰到好处。
"我叫陆沉。"他松开手时,无名指上的戒痕一闪而过,"下周三晚上八点,我在这里有演出。"
更衣室的灯泡滋滋作响,林晚秋数着今天的工资。三十七块,够买半管打折的遮瑕膏。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催缴房租的短信像条吐信的蛇。她将阴血玉褪下来塞进帆布包最底层,那是母亲临终前典当最后一件旗袍换的。
周末的咖啡馆座无虚席。陆沉在钢琴前调试话筒架,黑色燕尾服衬得肩线笔直。林晚秋躲在吧台后偷看,直到领班将香槟塔推到她面前:"送去VIP包厢。"
水晶杯折射着吊灯碎钻般的光,她数着台阶默念注意事项。忽然脚下一滑,香槟塔朝着陆沉的方向倾倒。预想中的破碎声没有响起——陆沉徒手接住了最顶层的酒杯,血珠顺着虎口滴在琴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