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数着口袋里剩下的安眠药。远处传来《月光奏鸣曲》的旋律,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陆沉手上的咖啡渍。手机突然震动,银行通知入账二十万——人身意外险赔付到账。
雪粒子扑打在咖啡馆的玻璃幕墙上,陆沉摩挲着褪色的演出海报。侍应生说顶楼露台早就废弃了,他还是在积灰的钢琴凳下摸到半管口红。突然响起的琴声惊飞鸽群,月光下穿红丝绒礼服的少女正在弹奏,银镯子叮当作响。
救护车鸣笛划破夜空时,陆沉的手还保持着按压琴键的姿势。法医说冻死的人会感到温暖,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林晚秋踮着脚擦玻璃,梧桐叶落在她发间像枚金色发卡。
陆沉踹开天台铁门时,月光正从林晚秋指缝间流淌下来。她坐在锈蚀的钢琴前,手腕伤口涌出的血在琴键上蜿蜒成五线谱,银镯子随着弹奏动作发出濒死的脆响。
"你连死都要算计我!"陆沉扯住她染血的衣领,却在触及皮肤时打了个寒颤——那具身体冷得像冷藏库的咖啡豆麻袋。林晚秋忽然仰头微笑,月光从她空洞的眼眶穿过,在积水里照出七个摇曳的光斑。
殡仪馆的夜灯滋啦作响,陆沉攥着死亡证明蜷缩在停尸房角落。忽然有冰凉的手指抚上他脖颈,月光透过气窗将影子投在墙上——穿红丝绒礼服的林晚秋正在他身后翩翩起舞,裙摆扫过之处,瓷砖缝隙长出蓝紫色的风信子。
"晚秋?"他转身时只抓到一把潮湿的月光。冷藏柜突然齐齐弹开,七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坐起身,腕间阴血玉碰撞出《月光奏鸣曲》的旋律。最末那具尸体揭开白布,腐烂的嘴唇一张一合:"你闻到了吗?蓝山咖啡掺着血的味道。"
陆沉在戒酒第三十七天重访咖啡馆。废墟里的钢琴竟完好无损,琴谱架上摆着泛黄的账本,每页空白处都用血画着咖啡豆剖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