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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裹挟着停尸房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季夏惊醒时发现掌心攥着张湿漉漉的拍立得。照片里穿驼色高领毛衣的男人站在1983年的护城河堤岸，脚边躺着个穿碎花裙的小女孩，女孩腕间的银镯刻着「季秋百日纪念」。
暗房门外传来熟悉的松烟墨香，程述年轻叩门板的节奏与青铜器铭文拓片的断句韵律暗合。季夏摸向腰间藏着的美工刀，却触到父亲笔记里夹着的考古探方图——1992年墓葬平面图上，七个探方组成的形状分明是北斗七星。
季夏的舌尖尝到了铁锈味。停尸柜LED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她握着拍立得的手掌正渗出与照片中女孩银镯同款的光泽。法医助理推着不锈钢担架车经过时，车轱辘碾过地砖缝隙的声响，与记忆里父亲烧毁笔记时的火焰爆裂声完美重叠。
"2017年护城河清淤工程发现的女童骸骨。"值班法医掀开白布时，季夏的视网膜被灼伤了——女孩颅骨上的钝器击打痕迹，与父亲笔记里西周人牲头骨的祭祀创伤如出一辙。
暗房的红灯突然在脑海中炸开。季夏冲回工作室时，程述年正用镊子夹着那张湿漉漉的拍立得，在安全灯下旋转出诡异角度。照片边缘浮现出先前未见的细节：1983年的程述年腕表停在1:47，而此刻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1:47。
"你父亲应该告诉过你，青铜鉴要在朔月之夜用鲜血唤醒。"程述年忽然扯开高领毛衣，锁骨处的北斗七星刺青正在渗血，"就像二十八星宿需要活人祭品来校准方位。"
季夏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当她摸到工作台下的美工刀时，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在红光中呈现出两个叠加的轮廓——一个穿着当下沾血的白衬衫，另一个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