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雨丝斜斜掠过青灰瓦檐，在图书馆褪色的木窗棂上敲出细碎节奏。屈娟抱着一摞《宋词选注》转过转角，发梢沾着水雾，在昏暗走廊里泛着微光。
"同学，当心脚下。"
温润的男声从头顶传来时，屈娟正盯着被雨水洇湿的布鞋尖。抬头望见悬在半空的木梯，穿蓝白校服的少年单手扶着梯子，另只手捏着炭笔，素描本夹在臂弯里簌簌作响。几滴墨汁顺着他的手腕滑落，在泛黄的地砖上绽开深色花蕾。
"这是......"屈娟后退半步，看见梯子顶端黑黢黢的洞口，陈旧木板上用粉笔画着歪扭的箭头。
"阁楼。"刘璁垂下睫毛，笔尖在纸面沙沙游走，"教导主任说这里封了二十年。"说话间又有雨珠从瓦缝渗进来，落在他挽起的袖口，晕开一小片深蓝。
屈娟嗅到潮湿的霉味里混着松节油的气息。少年袖口沾染的颜料让她想起父亲书房里那些斑驳的调色盘，在记忆深处泛着模糊的光晕。她将怀里的书抱得更紧些，听见自己说："能上去看看吗？"
逼仄的空间里堆满蒙尘的课桌椅，阳光从气窗斜射进来，在浮尘中织成金色纱幔。屈娟的指尖抚过积灰的窗台，突然触到凹凸的刻痕。凑近看时，是褪色的"1993.6.20"，旁边画着颗歪歪扭扭的桃心。
"像不像时光胶囊？"刘璁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炭笔在墙上游走。屈娟转头看见他正在临摹窗外的老槐树，虬结枝干上还挂着端午的彩绳。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屏住呼吸。教导主任的皮鞋声在梯子下方停驻，屈娟感觉刘璁的校服衣角扫过自己手背。阴影里，少年清瘦的轮廓像宣纸上晕开的水墨，唯有耳尖泛着薄红。
直到脚步声远去，他们才发现彼此的手掌正紧紧扣着同一根横梁。屈娟慌忙抽手时碰到了铁皮盒，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