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潮水漫过车厢，我猛踩刹车，橡胶摩擦地面的焦糊味在密闭空间炸开。
"阿野？"杨梅的声音在颤抖。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看见她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眼白爬满蛛网般的血丝。
后座传来指甲抓挠皮革的声响。
我浑身血液凝固，后视镜里映出第三个人的轮廓。红衣女子垂着头，湿发贴在惨白的脸上，水珠顺着裙角滴落，在真皮座椅上积成一滩反光的水渍。后颈窜起刺骨寒意，那滩水正在向驾驶座蔓延。
"别看。"杨梅冰凉的手捂住我的眼睛，"深呼吸，数到七。"
黏腻的水声逼近耳畔，腐坏的鱼腥味钻入鼻腔。我数到四时，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杨梅似乎转过身去。她开口时声线变了调，像是山谷回响的重音："回你该去的地方。"
刺眼的白光扑面而来，隧道出口近在咫尺。后视镜空无一人，座椅干燥如新。杨梅蜷在副驾啃指甲，这是她焦虑时的小动作。我这才发现她今天涂了朱砂红的甲油，衬得指尖苍白如纸。
"刚才..."
"隧道电路故障而已。"她打断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最近总加班，出现幻觉也正常。"
导航显示距离老家还有三十公里，我却觉得这条路永无尽头。雨刷器机械地摆动，挡风玻璃上爬满细密水珠。杨梅忽然摇下车窗，潮湿的夜风裹着槐花香涌入车厢。这味道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深处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七岁那年的暴雨夜，我见过同样的红衣。那时杨梅攥着我的手躲在祠堂供桌下，木质霉味混着她身上的槐花香。牌位在闪电中明明灭灭，黑衣神婆摇着铜铃绕棺而行，朱砂符纸贴满阿爷青灰的脸。
"人死如灯灭，借阴寿可是要遭报应的。"神婆的烟嗓刮擦着耳膜。父亲往火盆里扔纸元宝，火焰突然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