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抢先划走的奶油弧线。掉落的酥皮屑化作萤火虫,在她掌心拼出童年阁楼的天窗——月光正透过破洞倾泻,照在藏满柠檬糖的铁皮盒上。
腕间月牙疤突然灼痛。三年前的雨夜历历在目:打翻的沸水壶,急诊室荧光灯下溃烂的皮肤,以及味觉消失那刻尝到的最后滋味——外婆临终前偷塞进她嘴里的枇杷膏,混着泪水的咸与薄荷的凉。
黑猫尾尖的铜铃突颤,橱窗外暴雨倒卷如幕。林小满惊觉便利店货架早已化作漂浮的曼德尔球,罐头标签上的保质期变成倒计时数字。腕间疤痕渗出鲜血,在羊皮纸上蚀刻出诊断书般的字迹:
「林小满,25岁 现存味觉:铁锈、消毒水、雨前泥土 遗失味觉:柠檬糖的酸、外婆手心的糯米香」
冷藏柜爆裂的瞬间,童年最深的恐惧具象化:打翻的杨梅酒在地板蜿蜒成血河,躲藏的樟木衣柜长出獠牙。逃窜的面团撞翻糖罐,海盐与枫糖浆在空中凝结成琥珀,封印住她眼角溢出的泪珠——那是外婆弥留时,她躲在消防通道咬破手背压抑的呜咽。
黎明前的萤火虫群掠过槐树根部,腐殖土里挖出的铁盒已长满菌丝。风干的柠檬糖在齿间炸开的酸楚,让她想起初潮那日外婆煮的红糖姜茶。含化的糖块在食管留下灼痕,玄关镜面却映出黑猫尾尖的金粉结界——那些光尘正在编织蛛网,将整栋公寓包裹成琥珀色的蛹。
晨光刺破云层时,琉璃瓶中的酵母菌发出心跳般的脉动。失业通知书上的油墨幻化成食谱:「初恋玛德琳:需七种心动频率」。而盐酸帕罗西汀片变成了菌丝游动的琉璃瓶,瓶底德文刻痕"Lebensfreude"正在渗出枫糖浆。
教堂钟声敲响第十二下虚妄的回音,螺旋石阶渗出黏稠的枫糖浆。墨墨蹲在生锈的齿轮上,怀表齿轮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