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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三年,老伴确诊绝症。
为凑齐医药费,我拖着一把老骨头进厂弹棉花。
大客户为庆祝儿子结婚,定了八床被子。
我高兴的送货上门,却和本该在医院的老伴四目相对。
原来今天是老伴儿子的婚礼。
我把被子扔他脸上,转身就走。
客户惊呼:「你什么态度?」
老伴安抚道:「没事的,她这一把年纪还这种态度,迟早遭报应!」
他不知道的是,我不用遭报应。
我已经胃癌晚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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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弹完了!」
我看着眼前的被子,忍不住笑。
厂里的主管小林惊呼:
「秦姨,你手出血了!」
我这才感觉手指的刺痛,扎得心有些不安。
今天是大客户儿子结婚的日子。
为了讨个彩头,她订了八床被子。
我没日没夜的赶工。
就是为了拿到这订单的奖金,去给老伴交化疗的费用。
我安抚道:
「小伤,没事。」
她却皱着眉给我处理伤口:
「秦姨,您那病啊拖不得了。」
「您一直工作给纪叔攒钱,可您没为自己考虑过么?」
我愣了愣。
为自己考虑?
我这一辈子,不是为了爸妈,就是为了丈夫。
哪有自我呢?
「老纪一生行善积德,赚到的钱全都捐给慈善机构。」
「他身体不好,这辈子我和他都没个孩子,他只有我了。」
「他这种善良的人,理应多活几年。」
「我就希望死之前啊,能够看到他痊愈。」
手指感受温热触感。
我抬头,小林不知何时落下泪来。
「秦姨,您会长命百岁的。」
我弯眸笑道:「借你吉言。」
……
我背着厚重的被子来到城里。
脊背佝偻,走几步都有些喘。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
果然是老了,身体大不如前。
我走到客户家门口。
门上贴着对联,喜气洋洋。
敲门时我不禁在想。
若是我和老伴有孩子,现在恐怕孙子都上学了吧。
幻想太过美好。
以至于房门打开,和老伴对视时,我都来不及收敛脸上的笑容。
我那确诊绝症的老伴纪休宁。
此时应该在市立医院住院修养。
怎么会在客户家里呢?
穿着喜服的新郎官走到门口问道:
「爸,谁啊?」
我捏着被子的手指发紧。
刚刚才包扎好的伤口又疼了起来。
疼得眼眶酸涩。
纪休宁那张温润儒雅的脸上。
划过一抹心虚和慌张。
随后他挡着门,装作镇定道:
「弹棉花送被子的。」
大客户郑惠芳闻言笑道:
「快拿进来给咱儿子儿媳妇过过目。」
她直接的话语,仿佛给了我两个耳光。
耳朵嗡鸣不已。
眼泪不知何时砸向手指。
胃部如火烧般绞着痛。
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每咀嚼一下,心脏都被揉捏成团。
「原来今天是纪老先生儿子的婚礼啊。」
「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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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休宁推了推眼镜。
这是他心虚的表现。
我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