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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五脏六腑都在痛。
闻到刺鼻的酒精味,我又干呕起来。
医生立马给我顺气,又递了杯温水。
他叹息道:
「秦阿姨,这病不能再拖了。」
「我知道您在攒钱,现在我们医院有善款能补贴您一部分。这病如果再发一次,很有可能人就没了。」
他苦口婆心的劝诫让我心里一阵温暖。
就连厂里的小林都会关心我。
可和我相处四十年的纪休宁呢?
他看不到我的痛苦。
胃癌来势汹汹。
那段时间,我不停呕吐。
躺在床上痛苦的辗转反侧。
纪休宁只是说:
「慈善机构今天有工作,我出去一趟。」
末了加一句。
「记得把晚饭做好。」
说完,他甚至未曾停留半步。
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在床上抹眼泪。
不停安慰自己。
他得病了,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他这么善良,得好起来。
却也忽略了。
我也很好,我的病也该治。
「我治。」
我打断医生的话。
他愣了愣。
「啊?」
我手指紧紧蜷缩。
因常年弹棉花的手起了茧子。
伤口隐隐作痛。
我想通了。
既然纪休宁已经有了完美的家庭。
那我也要为自己考虑下了。
我坚定道:
「这个病,我治。」
医生紧皱着的眉头放松下来。
高兴道:
「好好,想通就好。」
在医生的安排下,我做了全身检查。
等待结果出来。
我就想顺便取一下纪休宁的报告。
等我站在医生办公室里。
我才后知后觉,照顾纪休宁的习惯已经刻入骨髓。
医生纳闷的道:
「纪叔他那病是误诊,我不是半年前就和他说了么?」
「秦姨忘记了?」
我应该是老到耳朵都听不清的程度了。
否则医生说的话我怎么没明白?
冷意蔓延全身。
我再次确认道,「医生,你刚刚说什么?」
医生笃定地说:
「纪叔那病是误诊,他身体好得很,一点事儿都没。」
我愣了半晌。
心脏如擂鼓般跳动。
每敲一下,我就疼得喘不上气。
我死死揪着衣摆。
粗造的布料让我清醒了些。
我说:「谢、谢谢啊……」
说完便跌跌撞撞地离开医院。
太阳大的晃眼。
晃得我眼睛痛。
痛到还没眨眼,眼泪就率先落地。
我想质问他。
到底为什么要骗我?
他就算在外面有家庭,也可以在事发之时就直接告知我。
我离开就好。
可为什么要瞒着我?
就连病好了,也不愿意说。
我看着手上那骇人的伤痕。
眼泪如断线珠子。
我拿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
可那十几年都舍不得换的手机。
此刻竟然坏了个彻底。
怎么点屏幕都没有动静。
我连最简单的质问都做不到。
一股巨大的绝望萦绕在心头。
我颓然跌坐在地。
终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病算什么?
我这几年在厂里弹得这么几百斤棉花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