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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连说话都费劲。
我躺在病床上,氧气管插在鼻子里,喘气像拉风箱。
护士每天来给我换药,眼神里满是同情。
我不想她们可怜我,可我连拒绝的力气都没了。
那天,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妈妈,我是小雨,我偷了爸爸的手机给你发消息。”
“我很想你,爸爸不让我见你。”
“你不要生病了好不好,我想你回来。”
我看着那几行字,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小雨,我的女儿,她才八岁。
她还记得我,还在偷偷想我。
我抖着手回消息:“宝贝,妈妈也想你。”
“妈妈会努力好起来,你要听话。”
我发完这条,等了一天,没等到回复。
我想张伟大概发现了,删了消息。
我攥着手机,心像被撕开了一样疼。
我求护士帮我给小雨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她的声音。
“妈妈,是你吗?”
我张嘴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护士帮我拿着电话,说:“你妈妈很想你,她现在说话困难。”
小雨在那头哭了,说:“妈妈你别死,我不要你死。”
我听着眼泪哗哗流,想安慰她却说不出话。
电话没讲多久,张伟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谁让你偷我手机的?挂了!”
然后电话断了。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小雨的哭声。
我跟护士借了纸笔,颤颤巍巍写信。
我写给小雨,告诉她妈妈有多爱她。
我写了我和她爸爸以前的事,写我们一家三口开心的日子。
我写了很多,写了整整三页。
写完我交给护士,请她帮我寄出去。
护士红着眼说:“你放心,我一定送到。”
我点点头,觉得心里的石头轻了点。
可身体却越来越重,像被什么压着。
医生来看我,说我最多还有一个月。
他说我可以转到安宁病房,少受点罪。
我拒绝了,我想再撑一撑。
我想等小雨的消息,哪怕只是一个字。
可我没等到。
那天晚上,我梦见张伟回来了。
他站在病房门口,低着头不说话。
我问他:“你来干吗?”
他说:“晓晴,我错了。”
我冷笑,说:“晚了。”
醒来时枕头湿了一片,我才知道是梦。
现实里,他从没来看过我。
法院判决后,他彻底断了联系。
我听说他和那个女人搬进了新别墅。
听说他给小雨报了贵族学校。
听说他生意越做越大,风光得很。
而我,像一堆没人要的垃圾,被扔在医院等死。
化疗第七次,我开始咳血。
医生说癌细胞压迫了肺,情况很糟。
我疼得睡不着,只能靠止痛药吊着。
那天,我收到护士寄信的回执。
信送到了,可没人签收。
我问护士:“是不是地址错了?”
她低声说:“地址没错,是那边拒收了。”
我愣住,眼泪又掉下来。
张伟连我给小雨的信都不让她看。
他要把我从她生命里彻底抹掉。
我躺在床上,突然很想放弃。
可一想到小雨那句“妈妈你别死”,我又咬牙撑着。
我跟护士借了手机,录了段视频。
我对着镜头,哑着嗓子说:“小雨,妈妈可能撑不下去了。”
“妈妈很爱你,你要好好长大。”
“别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