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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明灯 烫头小和尚 1334 2025-02-24 12:18

  

,这是昨夜用米汤绘制的磺胺运输新路线。

警报器突然尖啸,庭院里传来军犬狂吠。千代的手按在他手背:"听说许小姐今早去了圣玛利亚女中?"冰凉指尖划过他掌心的枪茧,"这么漂亮的手,不该沾血腥味。"

药罐沸腾的声音里混进引擎轰鸣。许明堂抬头望去,窗外卡车正卸下印着红十字的木箱,缝隙间露出捷克式机枪的枪管。佐藤正雄的皮靴声由远及近时,他迅速将药方塞进千代的和服腰带。

"磺胺换盘尼西林。"佐藤的刀尖挑起药箱里的玻璃瓶,"明日此时,我要见到治疗鼠疫的特效药。"

仁济药铺后院里,许明堂掀开水缸底的暗格。二十支磺胺注射液泡在井水中,旁边躺着老陆昨天送来的定时引爆器。阁楼传来清欢的读书声:"红星照耀中国......"窗棂上的冰棱折射着夕阳,在她月白旗袍上洒下细碎的光斑。

林素云突然扶着门框剧烈咳嗽,痰盂里漂着粉红血沫。许明堂握着她枯瘦的手腕,寸关尺处的脉象如游丝悬空——当年那个在游行队伍前挥舞校旗的女学生,如今连药杵都握不稳了。

"望春书场..."林素云突然攥紧他的衣襟,指甲隔着青布掐进皮肉,"凤年受伤了..."

夜色吞没弄堂时,许明堂的自行车链条在雪地里划出深痕。白凤年躺在书场密室的草席上,左肩伤口泡着半碗发黑的鸦片膏。墙上《申报》贴着四行仓库的最新战况,红笔圈出的"八百壮士"字样被血渍洇开。

"青帮在十六铺码头设了卡。"白凤年咬着毛巾,许明堂手里的柳叶刀剜出变形的弹头,"马三爷认出了你的紫檀算盘。"

剧痛让他昏死过去前,手指还抠着地板缝里的地图残片。许明堂就着煤油灯拼凑纸片,渐渐拼出个触目惊心的路线——日军竟然要在公共租界铺设输油管,而管线正好穿过磺胺仓库的地下暗河。

更鼓敲过三响,许明堂背着药箱闪进宁波同乡会馆。停尸房里阴气森森,老陆正给棺材里的尸体化妆,惨白脸上抹着两团猩红腮脂。

"得在输油管竣工前动手。"许明堂展开地图,手指点在暗河交汇处,"大世界的排水渠直通黄浦江。"

老陆往尸首嘴里塞了枚手雷:"后天是冬至,青帮要押着磺胺去吴淞口祭祖。"他突然掀开另一口棺材,里头躺着个穿学生装的青年——正是那日老正兴菜馆的陈望。

"假死药撑不过十二时辰。"许明堂搭着陈望微弱的脉搏,"磺胺..."

"都在美琪大戏院的道具箱里。"陈望突然睁眼,抓着他的手腕嘶声道:"清欢小姐...那本书..."

许明堂甩开他的手,转身时碰翻了长明灯。摇曳的光影里,他看见镜框里的同乡会合影——站在第三排最左侧的,分明是佐藤宅邸的千代小姐,胸前的樱花胸针闪着冷光。

冬至清晨,清欢在药柜前包着艾草香囊。许明堂注意到她将陈望的校徽缝进了内衬,金线缠绕的"震旦"二字若隐若现。林素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将翡翠镯子套上女儿手腕:"去送送陈先生。"

"他今早该到苏北了。"清欢低头搅着汤药,热气熏红了眼眶。许明堂握药秤的手一抖,犀角秤砣砸在"槟榔"格子里——那枚校徽此刻正别在陈望尸体的学生装上,躺在宁波同乡会的棺材里。

吴淞口码头的寒风卷着纸钱,青帮的祭祖船队桅杆上飘着魂幡。许明堂扮作账房先生跟在马三爷身后,看着苦力们将印着"广济堂"的药箱抬上舢板。混在人群里的白凤年戴着狗皮帽,三弦琴袋里藏着拆解的步枪部件。

当第一声枪响炸开时,许明堂正将怀表指针拨向十点整。马三爷的金牙飞过他耳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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