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噬。
"主子，要不要禀告陛下？"春莺急得眼圈发红。
"不可。"沈清欢将玉镯收入锦盒，"去库房取那对翡翠镯子，明日随我去给贵妃请安。"
更深露重，沈清欢望着镜中苍白的倒影。铜镜边缘的缠枝莲纹在烛火中扭曲变形，恍若无数双挣扎的手。
第二章·棠梨煎雪
腊月初八的赏梅宴，德妃披着白狐裘坐在暖轿里。轿帘掀起的刹那，沈清欢看见她腕间晃动的紫玉髓手串——那玉髓里游动着血丝般的纹路，像极了春莺咽气时瞪大的瞳孔。
"妹妹脸色这般差，可是漪兰殿的炭火不足？"德妃将鎏金手炉塞进沈清欢怀中，指尖有意无意划过她的小腹，"本宫瞧着，倒像是..."
"德妃娘娘万安。"林月棠的贴身宫女突然插进来，"贵妃娘娘说御花园的绿萼梅开了，请各位主子移步听雪阁。"
沈清欢拢紧银鼠皮斗篷。昨夜春莺七窍流血的模样在眼前挥之不去，那碗本该由她饮下的燕窝羹，此刻正在太医院验毒的瓷罐里发黑。抬眸间正对上林月棠含笑的眼，贵妃鬓边的金累丝点翠步摇在雪光中淬出冷芒。
听雪阁内暖香袭人。皇后抚着鎏金护甲笑道："沈婉仪近日圣眷正浓，这第一支绿萼梅，理应由你来折。"
银剪入手冰凉。沈清欢踏上结霜的木阶时，嗅到梅香里混着极淡的苦杏仁味。指尖触及花枝的刹那，身后突然响起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德妃的惊呼："当心！"
木栏断裂的脆响淹没在风雪中。沈清欢坠入太液池的瞬间，看见林月棠袖口翻飞的孔雀纹，以及德妃腕间骤然绷断的紫玉髓珠串。
冰水灌入肺腑时，她忽然想起三日前张太医诊脉时的神情。老太医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婉仪已有两月身孕，只是...只是脉象虚浮，似有中毒之兆。"
"救...救孩子..."沈清欢抓住浮冰时，腹中绞痛如刀绞。恍惚间有人拽住她的衣领，玄色龙纹在波光中明明灭灭。
再醒来时，满室药香混着血腥气。皇帝握着她的手微微发抖，张太医正在外间低声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