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羽飘落在她收集的露水样本里，瞬间融成腥臭的黑汁。
林素又想起昨天无聊的在宗祠闲逛时发现，宗祠存在一个暗阁，暗阁不大只有一个祭帖，此时这个祭帖的内容浮现在眼前，泛黄的宣纸上除了她的生辰八字，还有半枚带牙印的血指印。
恍惚间林素好像看到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
宣统三年的雨水格外多，青石坳的祠堂檐角长出了青苔。石三娘跪在祖宗牌位前，看着供桌上那面蒙着红布的铜镜。她的绣花鞋被雨水打湿，鞋尖的并蒂莲纹样晕开一片暗红。
“吉时到——“
陈老会计的祖父，当时的账房先生扯着嗓子喊道。他手中的镀金算盘缺了一颗珠子，那是上个月算错祭品人选被族长砸掉的。石三娘记得那天夜里，账房在祠堂后门偷偷烧纸钱，火光里飘着带血的八字帖。
铜镜前的红布被掀开时，石三娘看见镜中自己的倒影正在扭曲。她的脸逐渐变得透明，露出底下青石般的质地。供桌上的六盏长明灯同时爆出青色火苗，火苗中浮现出历代祭品的面容。
“戊申年，阴月阴日，石氏女，年十六。“族长念祭帖的声音像在宣读判决书，“脚踝有朱砂痣，左耳垂缺一角，此乃天定石娘。“
石三娘下意识摸向左耳，那里有道幼时被铜铃划伤的疤痕。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三娘啊，千万别让人看见你脚上的痣...“可昨夜沐浴时，她分明看见账房的女儿躲在屏风后偷看。
祠堂外传来唢呐声，曲调正是那首《哭坟调》。石三娘被两个壮妇架着走向祭坛，她的嫁衣下摆拖过青石地砖，留下一道水痕。那不是雨水，而是她小产未愈的血。
“吉时已到，请石娘更衣——“
壮妇剥去她的外衣时，石三娘看见供桌下蜷缩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她的青梅竹马，现在的守夜人林九。他手里攥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眼神却躲闪着不敢看她。
祭坛上的青石开始渗出水珠，水珠顺着纹路汇聚成一张狰狞的脸。石三娘被按在石面上时，听见账房在跟族长耳语：“这回的祭品够格，她肚子里还带着个小的...“
铜铃响起时，石三娘看见自己的血顺着青石纹路流淌，勾勒出一幅诡异的星象图。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哭坟调》的余音。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