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被迫跃入怒海时,残剑引动龙形胎记发光,海底升起巨大黑影——竟是千机城遗失百年的玄武机关兽。舱内走出个独臂老者,手中鲁班尺压住翻涌的浪涛:
"墨家第七代钜子墨悬舟,等候身负分雪剑意之人,整整三十年了。"
他指向沈昭心口,那里浮现出冰蓝色剑纹:"你爹沈无咎剖出半副剑骨镇在龙脊山,剩下的半副,眼下正在啃食你的心脏。"
玄武机关兽的青铜鳞片在月光下泛起幽蓝,沈昭按住心口冰纹,喉间剑气竟与海浪声共鸣出龙吟。墨悬舟的鲁班尺忽然裂开,露出半截焦黑剑刃——正是沈昭记忆中父亲那柄佩剑的残片。
"你爹剖剑骨那夜,用这柄‘断潮’换了我的左手。"老人独臂轻震,机关兽背甲轰然开启,露出布满星图的舱室,"血滴子三年前就开始熔炼龙脊寒铁,但他们不知道,雪山里的铸造局早被沈家人刻满了分雪剑意。"
舱内突然响起齿轮咬合声。沈昭被无形力道按在铜铸莲台上,七根铜针刺入脊椎时,他看见自己肺腑在镜中清晰可见——半截水晶般的剑骨正从心窝处蔓生,细密冰棱已缠住三根肋骨。
"墨家‘观腑镜’可照经脉,却也挡不住剑骨反噬。"墨悬舟将断潮残剑插入莲台,沈昭周身毛孔突然渗出冰渣,"当年你爹为镇住雪山里的‘那个东西’,把命都填进了寒铁矿脉。如今剑骨寻主,要么你熔了它铸剑,要么它吃了你成灵。"
海面突然炸起十丈水墙。黑蛟船甲板裂开,升起三门刻满符咒的铸铁炮,炮口幽光竟与沈昭心口冰纹同频震荡。血滴子匠魁的獠牙面具贴着机关兽外壳滑过,金属摩擦声里混着人傀的呜咽——那些被改造的武林高手眼窝里嵌着霹雳珠,正用南海沉香木指节叩击玄武关节。
"放箭炉。"墨悬舟突然扯开衣襟,胸腔里跃动着青铜机括心脏。沈昭在剧痛中瞥见舱顶星图变换,龙脊雪山方位亮起血色光芒。无数齿轮同时逆转,玄武兽轰然下沉,海底漩涡中竟升起座青铜熔炉,炉内沸腾的铁水泛着点点金星——正是混入寒铁粉的征兆。
匠魁的笑声穿透海水:"好得很!墨家千年火种正好熔了龙脊寒铁..."他突然顿住。沈昭体内剑骨发出尖锐嗡鸣,炉中铁水凝成数百柄冰剑,将人傀们的沉香木关节冻成齑粉。残剑断潮自行飞入熔炉,沈昭在濒死眩晕中看见父亲的身影——二十年前的沈无咎正以指为剑,在雪山绝壁上刻下与自己胎记完全相同的地图。
"果然..."大长老咳出血沫,从怀中抖出卷泛黄剑谱,"你爹临死前托我保管这个,说等你剑骨觉醒时..."话未说完,他咽喉突然爆开团血花。沈昭看见根细若发丝的金线从大长老后颈穿出,线端缀着枚刻有梵文的金铃。
墨悬舟的鲁班尺及时斩断金线,但为时已晚。大长老的尸体迅速干瘪,皮肤下凸起无数蠕动的金线,竟是黄金家族豢养的"噬髓蛊"。沈昭手中残剑突然暴起,将尸体挑入海中,沸腾的海水瞬间将蛊虫烧成灰烬。
"看剑谱!"墨悬舟厉喝。沈昭展开剑谱,发现是半部《分雪剑诀》,每招每式都与他胎记纹路暗合。更诡异的是,当他运转剑诀时,远处龙脊雪山的风雪竟随之改变方向。
剑光所过之处,风雪凝成冰剑。沈昭看见雪山上奔逃的人影被剑气贯穿,化作冰雕后又碎成齑粉。黄金家族的金铃阵瞬间崩解,铃铛化作金粉融入剑光。
"那是...我?"沈昭瞳孔骤缩。剑光中浮现出个与他容貌相同的虚影,只是通体如冰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