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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刺得人鼻腔发疼，程浩盯着缴费单上的数字，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三十万，这个数字像把锋利的刀，将拆迁款带来的喜悦劈得粉碎。
三天前，父亲突然倒在建筑工地的水泥地上。医生说是脑动脉瘤破裂，要立刻开颅手术。
"小程啊，这个押金今天就得交。"护士站的台面被程浩的指节叩得发白，"我知道...我知道..."
手机在掌心发烫，夏薇的微信还在不断弹出："我妈说了，99万是底线，图个长长久久的好彩头。你们现在拆迁款都到账了，这点钱算什么？"
电梯镜面映出他泛青的胡茬，程浩突然想起上周陪夏薇逛SKP的场景。姑娘挎着新买的Chanel链条包，钻石耳钉在橱窗灯光下晃得人眼花："以后咱们孩子要上国际学校，钢琴课一节课八百..."
"叮——"电梯门开，母亲红肿的眼睛迎上来。程浩赶紧把缴费单塞进裤袋，塑料座椅上还放着夏薇妈妈送来的果篮，鲜艳的蛇果像在嘲笑什么。
"薇薇刚才来电话..."母亲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说她们家等不了，月底前不给答复就要去相亲。"
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程浩望着父亲插满管子的脸。小时候这双手能把他举过头顶看元宵灯会，现在却连输液管都抓不住。手机震了一下，银行短信提示拆迁款到账二百万，他想起夏叔叔在茶楼说的话："我们薇薇跟了你四年，青春损失费都不止这个数。"
夜雨敲打着玻璃窗，程浩在楼梯间抽完了半包烟。回到病房时，母亲正用棉签蘸水给父亲润唇，床头柜上摆着凉透的包子——那是他们母子今天的晚饭。
"妈，把咱家存折给我。"程浩突然开口，惊飞了窗外栖息的麻雀。
夏薇收到分手短信时，正在美容院做光子嫩肤。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