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记忆里浑身湿透的十五岁身影重叠。当年浸透雨水的校服如今化作深灰色高定西装,裴诗晨断链时崩落的银珠却始终卡在我第四根肋骨的缝隙里。便利店店员擦拭的玻璃门上,2015年的水痕与当下的霓虹光斑正在发生量子纠缠。
"当时该抓住的。"我摩挲着锁骨下方凹陷,那里残留着银链断裂时的灼痛。手机自动亮起屏保,裂纹让裴诗晨眼角的泪痣偏移了1.7毫米——正是当年那颗银珠的直径。
我们曾在雨中奔跑出克莱因瓶的形态。她湿透的袖口擦过我手背时,雨滴在布料纤维间进行着非欧几何运动。便利店射灯将我们影子钉在墙上,像被琥珀凝固的远古昆虫。当她俯身查看排水口时,发丝垂落形成的悬链线方程,比我后来在奥赛集训班见过的所有数学模型都精妙。
"链坠是外婆给的。"她突然说。我数着排水口波纹扩散的圈数,假装没看见她泛红的眼眶。十三年后,当我在地铁站听见相似的流水声,才惊觉当年数出的波纹数恰好是上海与旧金山的时差小时数。
地铁进站气流掀起路人风衣下摆的刹那,我手机屏突然亮起。裂纹间的像素点开始量子隧穿,裴诗晨的面容在十七毫米的裂隙两侧坍缩成两个时空——左侧是咬着皮筋绑头发的十五岁少女,右侧是纽约当代艺术展新闻图里绾着发髻的策展人。
钢化膜裂痕成了狄拉克之海,所有未兑现的诺言都在其间振荡。我终于明白,当年那道橡皮划出的抛物线最高点,便是我们人生轨迹的渐近线交点。
第二章 卫生巾包装的褶皱
塑胶融化的气味像条黏腻的舌头,舔舐着高一军训基地的水泥地。裴诗晨的胶鞋底正在与地面进行热力学博弈,鞋边翻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