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破碎的光斑，安夏盯着便利店玻璃上的水痕，第37次核对并购案数据。显示屏蓝光刺得她眼底发疼，腕表发出第13次震动提醒——距离跨国会议还有两小时十七分。
"小姐，您的关东煮。"店员推来冒着热气的纸杯，蒸腾的白雾里忽然飘来一缕雪松香。安夏手指骤然收紧，竹轮在汤汁里晃出细小涟漪。这种用北海道扁柏调制的男士香水，整个上海她只认得一人会用。
身后传来硬币落进收银台的脆响，黑色伞尖滴落的水珠在地面蜿蜒成河。安夏的指甲掐进掌心，三年前东京暴雨夜的气味突然涌入鼻腔。那天她也是这样浑身湿透冲进便利店，货架间转身时撞翻某人怀里的泡面，抬头就看见林深领口别着的银杏叶胸针。
"借过。"低沉的男声擦过耳际，安夏猛地起身，手肘撞翻咖啡杯。深褐液体在会议资料上洇开时，她看清那人侧脸——不是林深。只是个同样戴着金丝眼镜，发梢沾着雨水的陌生男人。
手机在此时震动，国际区号跃入眼帘。安夏划开接听键的瞬间，听见自己沙哑的声线："这里是安夏·沃森，摩根士丹利企业并购部。"雨声突然变大，听筒里传来熟悉的轻笑声，像冰锥刺穿太阳穴。
"小夏，是我。"林深的声音带着时差造成的倦意，"我在羽田机场，看到你们团队发的招股书......"
便利店自动门开合的机械音吞没了后半句话。安夏注视着玻璃门外陆家嘴的钢铁森林，中信大厦顶端的航空障碍灯正在雨雾中明明灭灭。三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天，她攥着东京大学的录取通知站在新宿站口，看林深举着黑伞走向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