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碎的婚纱

林小满站在化妆间的落地镜前，最后一次整理着头纱。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洁白的婚纱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裙摆上细碎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化妆师正在给她补最后的唇妆，淡淡的玫瑰色，衬得她整个人都温柔起来。林小满看着镜中的自己，恍惚间有些陌生。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坚定地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件婚纱是她瞒着母亲偷偷订制的，简洁的鱼尾设计，精致的蕾丝刺绣，每一处细节都完美契合她的心意。

"小满，你真的要穿这件婚纱吗？"母亲张美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小满的手指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妈，这件婚纱我很喜欢。"

"可是......"张美兰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抚摸着婚纱的领口，"这领口开得太低了，还有这腰身，太贴身了，显得......显得太轻浮了。妈妈给你选的那件多好，端庄大方......"

"妈！"林小满打断了她，"今天是我的婚礼，我想穿自己喜欢的婚纱。"

张美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后退一步，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你这是在怪我吗？妈妈都是为了你好啊！你看看这件婚纱，像什么样子？你让亲戚朋友们怎么看？他们会说我们家教不严......"

林小满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耳边嗡嗡作响。她想起自己十八岁那年，母亲也是这样，把她最喜欢的一条裙子剪得粉碎。那条裙子是同桌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淡蓝色的，裙摆上绣着小雏菊。

"你看看这是什么衣服？露胳膊露腿的，像什么样子！"母亲当时拿着剪刀，一边剪一边哭，"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你以后就明白了......"

"妈，我再说一次，我要穿这件婚纱。"林小满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张美兰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你变了，小满，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多听话啊，妈妈说什么你都听。现在为了一个男人，你就这样对妈妈......"

"够了！"林小满猛地站起来，头纱被带得歪向一边，"从小到大，我穿什么衣服，交什么朋友，学什么专业，找什么工作，全都是您说了算。就连我现在的未婚夫，也是您千挑万选出来的。现在，我只是想穿一件自己喜欢的婚纱，就这么难吗？"

化妆师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张美兰的哭声更大了："我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妈妈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你现在年轻不懂事，以后会后悔的......"

林小满感觉一阵眩晕，她扶住梳妆台，眼前闪过无数画面：高中时，母亲偷偷翻看她的日记；大学时，母亲每天打三个电话查岗；工作后，母亲擅自推掉了她心仪的工作机会......

"妈，您知道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决绝，"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现在的工作，也不喜欢李昊。但是您喜欢，所以我就接受了。可是这件婚纱，我一定要穿。"

张美兰愣住了，她从未见过女儿如此坚决的样子。在她的记忆里，女儿永远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女孩，会甜甜地叫她"妈妈"，会把她做的便当全部吃完，会在她生气时主动认错......

"各位来宾，婚礼即将开始......"司仪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林小满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转身向门口走去。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瞬间，身后传来"嘶啦"一声。

她猛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