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雨水，"你要是敢消失，我就画满全城的寻人启事。"

江宁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可能真的要消失了。

第二天，陆识发现江宁没来学校。他去图书馆等她，等到紫藤花都谢了，她也没有出现。那把黑色的雨伞，他再也没有找到。

（二）

十年后的伦敦，泰晤士河畔的秋雨淅淅沥沥。江宁站在画廊的落地窗前，看着玻璃上陆识的倒影正在靠近。他黑色西装上沾着细碎金箔，像散落的星光，领带夹还是十年前她送的银杏叶形状。

"江小姐的《紫藤》让人想起莫奈的睡莲。"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混着雨水敲打玻璃的声响变得模糊。江宁右耳的助听器突然发出尖锐蜂鸣，那些练习过千百遍的台词在舌尖冻结成冰。

陆识的指尖抚过画框边缘："这幅画的紫色用得很有意思，像是..."他忽然停顿，转身时瞳孔微微收缩。江宁慌忙按住松动的人工耳蜗，却被他攥住手腕，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失去血色的耳垂："像图书馆窗外那株紫藤，对不对？"

展览厅的射灯在此时全部亮起，江宁看见他解开两颗衬衫纽扣的锁骨处，有道淡粉色的月牙形疤痕——那是高三暑假，她坐在他自行车后座摔倒时留下的。回忆裹着消毒水的气味涌来，她踉跄后退撞翻调色板，钴蓝与赭石在白色地毯上晕开星空。

"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陆识将她困在威尼斯玻璃展柜前，檀香混着松节油的气息缠绕上来。他的拇指按在她唇珠，"当年你留给我的银杏叶..."话音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打断，江宁瞥见屏幕上的"沈小姐"三个字，想起昨天在金融版看到的婚讯。

江宁沉默不语，这件事情毕竟是她的错，她也无法抵赖。只不过她做梦也没想到，十年之后他们会再一次相遇。命运的钟摆就像海盗船一般，让人惊吓失措。

“你不应该留在这里的。”江宁背对着陆时说出这句冷不丁的话。

时间可以让人放过很多东西，也可以让人不愿遗憾很多东西，江宁是前者而陆时是后者。

雨下得更急了，陆识的吻落在她颤抖的眼睑时，江宁听见助听器传来细小的电流声。这是人工耳蜗即将失效的警告，就像此刻他无名指上家族徽章戒指的冷光，都在提醒她某些永远无法跨越的时差。

陆识将江宁带到他在切尔西的公寓。电梯里，他站在她身后，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后颈。江宁看着电梯镜面里他模糊的轮廓，想起十年前图书馆的紫藤花架下，他也是这样站在她身后画画。

"你的耳蜗..."他伸手想触碰她的助听器，却被她躲开。

"已经习惯了。"江宁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听不见的时候，反而能更专注地画画。"

陆识的公寓很大，落地窗外就是泰晤士河的夜景。他给她倒了杯热可可，自己则开了瓶红酒。江宁注意到酒柜里摆满了各种年份的红酒，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瓶2015年的拉菲——那是他们相识的年份。

"这些年..."陆识晃着红酒杯，"我找遍了所有你可能去的地方。"

江宁捧着热可可，看着杯子里升腾的热气："我去了慕尼黑，在艺术学院读书。"

"为什么是慕尼黑？"

"因为..."她停顿了一下，"那里有最好的耳科医院。"

陆识的手顿住了，红酒在杯中泛起涟漪。他放下酒杯，走到她面前蹲下："你的耳朵..."

"车祸。"江宁轻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