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写地说,"2018年,在慕尼黑。"
陆识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耳廓,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他的指尖冰凉,带着红酒的醇香:"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江宁苦笑,"让你放弃家族企业,来照顾一个聋子吗?"
陆识突然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本泛黄的速写本。江宁认出那是高中时他用的那本。他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密密麻麻画满了紫藤花,每一朵都栩栩如生。
"这些年,我画了无数幅紫藤。"他的声音有些哑,"每一幅都是你。"
江宁感觉眼眶发热,她别过头看向窗外。雨还在下,泰晤士河上的游船亮着灯,像流动的星河。
"江宁,"陆识从背后抱住她,"留下来。"
她感觉到他的心跳,隔着衬衫传来,和她的一样快。他的呼吸落在她耳畔,带着红酒的醇香。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答应他了。
但手机突然震动,是父亲发来的消息:"陆氏注资已经到账,婚礼定在下个月。"
江宁闭上眼睛,感觉泪水滑落。她轻轻挣开陆识的怀抱:"对不起,我该走了。"
陆识追到楼下时,江宁已经走进雨里。她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单薄,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和风衣。他冲进雨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还要逃到什么时候?"他的声音混着雨声,带着压抑的怒意。
江宁转身时,看见他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苍白的皮肤上。他的眼睛很红,不知道是因为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陆识,我们回不去了。"她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为什么?因为你的耳朵?还是因为..."他停顿了一下,"因为沈家的婚约?"
江宁愣住了:"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陆识冷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伦敦?就是为了逃离那场可笑的联姻。"
雨越下越大,江宁感觉视线模糊。她的助听器又开始发出杂音,陆识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我爱你...从来都只有你..."
她感觉双腿发软,可能是淋了太久的雨。陆识及时扶住她,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带着熟悉的檀香味。
"跟我回去。"他在她耳边说,"让我照顾你。"
江宁闭上眼睛,任由他抱着。这一刻,她太累了,累到不想再逃了。
回到公寓,陆识拿来毛巾给她擦头发。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擦拭一件易碎的艺术品。江宁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跪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擦干她的每一根发丝。
"你的衣服都湿了。"他站起身,"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江宁看着他走进卧室的背影,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在画室里找到独自哭泣的她,然后送她回家。
陆识拿来一件他的衬衫:"先换上这个,别着凉了。"
江宁接过衬衫,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心。他的手掌温热,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茧。她走进浴室,换上他的衬衫。衬衫很大,下摆垂到大腿,袖子要卷好几圈才能露出手腕。
当她走出浴室时,看见陆识正在厨房煮姜茶。他的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水汽氤氲中,他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
"过来。"他端着姜茶走到沙发前,"趁热喝。"
江宁接过杯子,小口啜饮。姜茶很暖,足以驱散体内的寒意。陆识坐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你知道吗?"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我坚持送你到家,是不是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