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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困兽之笼
我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19:47，行政部王姐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从打印机旁掠过，空气里顿时飘满呛人的香水味。"小周并购案数据还没核对完？"她叩了叩我的隔板，美甲上的碎钻在荧光灯下晃得人眼疼，"赵总说十点前必须完成"
整层楼的日光灯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王姐的香水味瞬间被某种焦糊味覆盖。透过落地玻璃幕墙，我看到对面写字楼顶的避雷针在暴雨中炸开一朵蓝紫色火花。
"又跳闸了！"走廊传来工程部老吴的喊声，"备用电源三十秒后启动！"
黑暗中我的手机自动亮起，锁屏壁纸是女朋友小雯昨天刚换的合照。她穿着我送的那件淡蓝色衬衫，在游乐园摩天轮前比着剪刀手。等等，这颜色似乎在哪见过...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安全通道方向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那声音像是装满混凝土的麻袋砸在铁皮上，紧接着是金属扶手持续震颤的嗡鸣，仿佛有看不见的手指在弹奏一架生锈的钢琴。
"有人摔下去了！"不知是谁在尖叫。
我摸黑冲向消防通道时，鼻尖擦过某种冰凉的丝状物。手机电筒照亮眼前的瞬间，我的皮鞋在台阶上打滑——保洁张叔深蓝色的制服像块破抹布挂在17层转角的护栏外，后脑勺凹陷的伤口正缓缓渗出粉白色脑浆，他的右手无名指上缠着几缕蓝色纤维，在穿堂风里轻轻飘动。
"别碰尸体。"沙哑的男声从楼上传来。穿藏青色夹克的中年男人扶着墙走下台阶，他左手死死按着腹部，举警官证的右手在微微发抖："市局刑侦支队陈国栋。从现在起，这栋楼只进不出。"
老陈的肠胃炎发作得正是时候。当我们坐在16楼空置的会议室做笔录时，他每隔五分钟就要冲进洗手间。镜片上的雨水和冷汗混在一起，让他的脸看起来像团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