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轩甩来的试卷带着香水尾调，肖雨菲接卷子的动作让廖乾洲想起博物馆里调整展品位置的研究员。她将67分的卷子折成纸船塞进书包，船帆处用红笔写着《海上钢琴师》的台词："陆地对我来说是艘太大的船。"
美术教室的冲突发生在梅雨季的第三个周三。肖雨菲在画布上涂抹克莱因蓝时，周子轩的篮球砸中了洗笔筒。廖乾洲抓住她手腕的瞬间，群青颜料顺着倾斜的画布流淌成银河，他掌心的疤痕隔着绷带感受到她脉搏的震颤，像被困在调色盘里的蜂鸟。
"你总戴着这个？"周子轩突然扯下廖乾洲的银杏叶胸针，金属别针在画架上划出尖锐的刮痕。肖雨菲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抓起松节油泼向周子轩的限量球鞋，却在混乱中打翻了自己的药瓶。淡黄色药片滚进颜料堆里，像被碾碎的向日葵花瓣。
黄昏的图书馆弥漫着霉变的纸浆味，廖乾洲在《追风筝的人》书页间发现包着玻璃纸的粽子。翠绿粽叶用棉线系成蝴蝶结，便签上画着被银杏叶包裹的糯米："端午节安康。"他解开绳结时，看见肖雨菲在古籍区擦拭《本草纲目》封面的水渍，袖口滑落露出的手腕上，新鲜划痕与旧疤痕交错如五线谱。
暴雨击打天窗的轰鸣声中，他望见她将撕碎的画作塞进碎纸机。蓝颜料在白色旋涡里化作星尘，那些被绞碎的《小王子》临摹画里，玫瑰都缺失了最重要的刺。当碎纸机停止嗡鸣时，肖雨菲突然转头望向阅览室角落，雨幕中的眼神让廖乾洲想起母亲临终前望向心电监护仪的模样——那种凝视虚无的专注，仿佛在等待某种永恒的寂静。
第三章 星轨与玻璃渣
夏至未至的黄昏，廖乾洲在物理实验室数天文望远镜的齿轮齿数。樟脑丸与显影液混合的气味在空气中凝结成胶质，他调试目镜时看见肖雨菲在操场画星空，荧光颜料在暮色中明明灭灭，像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