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纽扣上的盲文凹陷完全契合。

暴雨倾盆而下，李锋站在福利院档案室，手电扫过焦黑的墙壁。窗帘扬起，露出三十个手拉手的蜡笔小人，每个胸口的金粉在闪电中闪烁。

他口袋里的纽扣震动发热，女儿缝的驯鹿纽扣发出铃铛声。1998年7月23日的火灾通报在水洼中沉浮，名字渐渐清晰。

暴雨如注，砸在防弹背心上。李锋攥着泡发的火灾通报，蜡笔小人的金粉逐渐融化。驯鹿纽扣震动，女儿的话在耳边回响。

“李队！”对讲机里传来小周急促的声音，“监控显示……张局的车……去了水产市场……”

李锋的手电照向B13停车位，井盖的反光透着异样。他插入解剖刀，腐坏玫瑰味与氨气扑面而来。

暗梯通向地底，驯鹿纽扣愈发发烫。台阶突然下陷，通道传来齿轮转动的呻吟。李锋急忙后仰，钢索擦过鼻尖。灰尘中几缕金线，与尸体血管里的一模一样。

冷藏库的铁门虚掩着，白霜蔓延。李锋踹开门，液氮白雾中吊着王雅琳，记者证已结冰。

“李警官，比我预想的慢啊。”张明远的声音从氨气管道传来，“三号冷库有个惊喜，和你女儿书包一样重。”

李锋摸向配枪的手僵住，女儿书包的画面在脑海闪过。

“选吧。”张明远的皮鞋尖探出，晃着遥控器，“剪蓝线救她，还是剪红线......”

冰层突然爆裂，王雅琳睫毛上的冰晶掉落，充血的瞳孔看向李锋，口型说着：“储物柜......密码是小雪生日......”

张明远的笑声震落冰锥。李锋扑向控制台，袖口纽扣擦过太阳穴，滚进管道。电子屏上倒计时闪烁，超低温警报声中，血腥味刺鼻。

王雅琳的指甲刮出“3”。李锋想起死者胃里的金线、火灾通报上的“陆”字。手指按向密码键，驯鹿纽扣发出高频蜂鸣。

0321，小雪的生日。

储物柜弹开，福尔马林味呛人。迷你警服挂在里面，纽扣上刻着名字。玻璃罐里的眼球转向李锋，瞳孔呈铂金色。

“爸爸！”

幻听传来，小雪的声音仿佛从液氮阀口钻出。李锋转身，撞翻标本罐。三十个童尸的手环在液体中沉浮，日期都是1998年7月23日。

倒计时还剩三分钟，对讲机传来电流杂音，秦雪的声音传来：“纽扣芯片的辐射波长......能激活次声波......”

王雅琳的冰棺出现龟裂。李锋扯下警徽砸向控制屏，驯鹿纽扣爆发出强光，全身骨骼都跟着共鸣。

三十枚纽扣破空而来，轨迹恰似手拉手的小人。

李锋攥着发烫的驯鹿纽扣扑向控制台，倒计时数字飞速跳动。三十枚纽扣悬停在王雅琳的冰棺上方。

“爸爸的纽扣会魔法哦。”小雪的话语在记忆中闪过。李锋将纽扣塞进嘴里，金属外壳裂开，圣诞颂歌与耳鸣同时刺穿鼓膜。

纽扣矩阵开始共振，王雅琳胸口的冰层出现裂痕，她吐出一个微型存储器。冷库照明灯管爆裂，蓝光在冰面上绘制出福利院平面图。

张明远的雪茄味愈发浓烈。李锋贴着墙翻滚，液氮管爆裂的声音追着他。存储器硌手，王雅琳的眼神在黑暗中不断闪回，和老吴的眼神如出一辙。

蓝光地图上标出红点，李锋踹翻货架，冷冻鲑鱼射向黑暗。手指触到“锅炉房”标记时，驯鹿纽扣的残片嵌入指纹。

爆炸冲击波袭来，李锋撞进锅炉房，通道瞬间被火舌吞没。蒸汽阀轮盘上，用蜡笔写着三十个名字，最新的是“李小雪”。

“惊喜在压力表里。”张明远的声音传来。李锋掰开表盘，女儿的学生证照片在表针下。照片里的发夹，出现在1998年的孤儿合照中。

锅炉发出呻吟，压力表疯狂转动。李锋摸到照片背后的盲文，是秦雪办公室保险箱的密码。蒸汽喷涌而出，王雅琳的存储器播放视频：二十年前的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