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相框熔化的时候，那股焦臭味熏得我直想作呕。突然，我发现照片背景里有个举着棉花糖的男人，仔细一看，竟然是年轻时候的周老师。他穿着件白T恤，笑得挺青涩的，跟现在这个一本正经的钢琴老师完全不一样。

　　“砰”的一声，防盗门被猛地推开了。我妈穿着高跟鞋急匆匆地走进来，鞋跟卡在波斯地毯的织金纹路里，差点摔一跤。她看见我在烧照片，立马冲过来，想抢我手里烧剩的照片角。

　　“你在干啥？”我妈声音里带着惊慌和愤怒。火星溅到她真丝睡衣上，烫出好几个小焦痕。

　　“你爸半年都不回家，妈妈也是个女人，你懂不懂啊？”我妈一边抢照片，一边大声说。

　　“所以你就去找三个男人睡觉？”我哭着喊出来，划开手机，屏幕上是我找到的酒店监控截图。照片里我妈分别和钢琴老师、击剑教练还有画廊老板走进同一间客房。有一张截图的角落里，周老师正蹲在地上给我妈脚踝抹药膏呢。我妈脚踝上有个月牙形的疤，那是我六岁的时候不小心咬的。那时候我闹着要玩具，我妈不给买，我一生气就咬了她一口，她当时疼得直叫，可还是耐着性子哄我。

　　眼泪不停地滴在发烫的手机屏幕上，我浑身都在发抖，哭得像只受伤的小兽：“家长会那天，我急性肠胃炎，疼得在地上直打滚，你却在1808号房。王小雅拍到你和别人接吻的照片，现在全校都传遍了……”

　　我妈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的，她手突然掐住我的手腕，她那张平时保养得挺好的脸，现在扭曲得跟哥特教堂里的怪物似的：“你以为你爸就干净？他在迪拜养着两个俄罗斯女人……”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警笛声，那声音特别尖锐，划破了安静的夜空。我使劲挣脱我妈的手，不小心把旁边的古董座钟给撞翻了。“哐当”一声，座钟倒在地上，鎏金的指针永远停在了三点十二分——那是我出生的时刻。这座钟是我爷爷传下来的，一直摆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见证了我们家这么多年的变化。

　　我妈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周围全是烧剩的照片灰和相框玻璃渣。她真丝睡衣上沾满了玻璃碎片，看着就像一条被剥了鳞片的美人鱼，又无助又可怜。

　　第四章：血色月光

　　天台上全是积水，倒映着城市里一闪一闪的霓虹灯。我坐在天台边上，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