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永恒的艺术。”

煤油灯将威廉的影子钉在渗水的砖墙上。那些随呼吸起伏的画作正分泌出荧光粘液，在地面汇聚成亵渎的几何图形。皮克曼的地下室弥漫着乙醚与腐烂栀子的混合气味，威廉的视网膜上残留着刚才的恐怖图景。

“传统人体写生就像屠宰场的流水线。” 皮克曼用骨锯切开一具蜡像的头颅，融化的脑浆里漂浮着石英晶体，“而我的模特能展现灵魂的拓扑结构。” 皮克曼发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威廉想要后退，脚跟碰到某个柔软物体。低头瞬间，他的尖叫卡在喉间 —— 那是具半融化的尸体，面部覆盖着正在发芽的菌丝。更可怕的是尸体手中的速写本，上百张素描记录着威廉之前在教室和生活中的每个表情变化。

“喜欢我的观察作业吗？” 皮克曼的舌头划过锯齿状牙齿。

墙角的留声机突然自动旋转，在扭曲的肖邦夜曲中，皮克曼拽着威廉来到环形画廊另一侧。这里的画框由人骨拼接而成，每幅作品都在进行恐怖的动态变化：梵蒂冈壁画里的天使正在啃食自己的羽翼，戈雅的黑绘魔女产下成串的金属胚胎。

“美么？多美的杰作呀。” 皮克曼的指尖拂过渗出脑脊液的画布，威廉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在巨型画布上，他看见了自己的容貌速写，画中的威廉站在展台上，脊椎正破开，皮肤生长成珊瑚状触手。更可怕的是展厅观众 —— 他们的眼窝里都蠕动着皮克曼画中的食尸鬼。

“哦～对了！忘了介绍这幅了。”

“为什么选择我？” 威廉颤抖着质问。

“从你十五岁那年画出《母亲之茧》开始…… 不过这幅画还差一种颜料，还没结束，现在，轮到你了。” 皮克曼递来沾满粘液的画笔，“可以先为这幅画签名。”

记忆碎片突然刺入威廉大脑。原来那些私人课上的 “特殊颜料”，是皮克曼用人体和动物组织特制；所谓 “梦境写生训练”，实则是向他潜意识植入。真相令人窒息。威廉感到视网膜开始灼烧。

他挥手打掉了皮克曼递来的笔，转身就往出口跑，“恐惧，让作品随着观察者的恐惧进化在此刻被验证了” 威廉在菌丝缠绕的过道狂奔，昏暗的灯光让墙壁上正在增殖的油画记录着他此刻的逃亡：下一幅画显示他将在二十三步后